眾人掃淨疲乏,精神抖擻,四下觀察起這座平台。
平台是在半山間生生鑿出來,長達百丈,深愈四十丈。兩側對稱而立有條長長的苗圃,上有柏樹、楊樹,綠葉滿枝頭。
苗圃之前,相隔三米,分立著兩排黑漆歐式路燈。
賀正驚訝地發現,這燈罩中竟是貨真價實的電燈,最古老的白熾燈。燈光微弱昏黃,但勝在燈泡大、數量多,將整座平台照得亮堂堂。
平台居中,是一條長長的石道,青石鋪就,甚是寬敞,便是同行轎車也綽綽有餘。
石道盡頭有台階逐級而上,階寬兩拃,九階一折,共有五層。
台階最上麵,一座三層宮殿巍然聳立,重簷歇山頂,鬥拱碩大。八根塔什幹式柱子,佇立殿前,古色古香。
所有的都是傳統的殿堂,唯有一樣例外——這座宮殿是玻璃造的。
台階是透明玻璃造的,階麵上橫著三道防滑的凸起。
宮殿是半透明的玻璃,整座宮殿由內而外透出的光,與玻璃反射的白熾燈光交織,黃的、藍的、紅的,五彩斑斕、美輪美奐。
四人麵麵相覷,心裏都是同一個想法,有古怪!
玻璃曆史源遠流長,西周年間,便有玻璃製造。戰國稱為璆琳,西漢稱為琉璃,明朝稱為罐子玉。
到清代,玻璃製造更達到前所未有的頂峰,單色玻璃、畫琺琅玻璃、套玻璃、刻花玻璃種種,品類繁多,精美異常。
但無論哪個時代,玻璃大多都是供給宮廷內部,民間少有,更遑論製造如此巨大的一座宮殿。
潘安長呼一口氣,道:“大家,心,這地方透著一股邪門。”
南意卿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道:“哪裏邪門了,多漂亮啊!”
女孩子大多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南意卿也不例外。此時這座宮殿四射出五彩光華,她早看得歡欣不已。
潘安作為領頭的,被狠狠反駁,有些尷尬地幹咳兩聲:“這個、這個,總之,大家心。”
他話音未落,南意卿已然衝向宮殿,三步並作兩步,跳到殿門前。
三人擔心有什麼意外,連忙跟上。
“咦?這是什麼?”南意卿訝道。
三人圍過去,隻見殿門上有一隻鍍金扇形大鎖,手剛一觸摸,上麵點點金光閃過,一行文字顯露出來。
“欲進此門,解此題。”
潘安登時笑出來:“解題而已,我學貫古今,經史子集無一不通,讓我來。”
罷,將南意卿擠在一邊,捧著大鎖等待題目出現。
片刻之後,幾行金光閃耀,幾行文字浮上鎖麵。
隻一眼。
潘安隻看一眼,便狠狠將大鎖一摔,暴跳如雷,指著宮殿罵道:“華而不實的雕蟲技,這種東西有辱聖人之道,他一個貓妖搞這種東西,有悖祖宗……”
賀正心道:“什麼東西這般刺激到潘安?”手上抓起大鎖仔細一看,頓時明白了潘安的心情。
這道題竟然是一道偏微分方程!
這到底是一隻什麼妖怪?賀正做好關於答題的一切心理準備,可唯獨沒想到竟然是高數!
賀正扭頭看看南帥:“帥哥?”
南帥搖搖頭,冷冷地道:“不懂。”
賀正扭頭又看看南意卿,露出詢問的神色。
南意卿一攤手,搖搖頭。
身後潘安還在辱罵貓妖,顯然對此一竅不通。
賀正心中暗歎口氣,看來隻能自己來了。
可這些數字看起來既熟悉又陌生,好似在腦海中被橡皮擦擦過的鉛筆字。
高數課他是去上過的,考試自然也是參加過的。但現在關於高數的記憶,隻剩下頭禿得恰到好處的地中海發型男老師和前座女孩好聞的洗發水味道。
解題?絕不可能。
賀正剛一抬頭,了一個“我”字,就被南帥打斷道:“不要妄想了,周邊我都檢查過,隻能從這裏進去。”
賀正神色一怔,心裏直犯嘀咕:這家夥不會會使什麼讀心術吧!
解題,解題,怎麼解題?他上學的時候都是問別人的……
哎,對了,問別人。
賀正眼珠一轉,有了主意。
他從芥子袋中拿出仙通,召喚道:“含月,出來。”
一陣綠光閃過,含月顯現,向著眾人道了一個萬福:“公子,有何事吩咐?”
賀正一招手,引含月到殿門前,問道:“這道題,你會做嗎?”
含月細細看一遍題麵,搖搖頭道:“稟公子,含月數據庫裏沒有關於這道題的信息。”
賀正沉吟一下,道:“凡間的互聯網上有嗎?”
含月頭邊閃起陣陣綠光,片刻後,道:“稟公子,有相似的題目,但沒有完全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