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意地笑了,轉身款款地走了出去。
裴澤騫正坐在桌旁喝咖啡,聽到她的腳步聲便站起來就走,“你這麼磨蹭,這是打算將我存心餓死麼?”
“你等等人家啊!”安筱然幾步追了上去,不由分說地將手塞進了他的臂彎裏。
裴澤騫也懶得理會她,自拖著她快步下樓。
她有些踉蹌,差點摔跤,後來索性往他背上一趴,整個人的重量全都壓在了他身上。
他懊惱至極,如果不是擔心出人命,真的恨不得就此給她來個過肩摔。
還未到大廳,便聞到一陣濃鬱的酒香夾帶著鮮花的香氣撲鼻而來。
裴澤騫發現,不過短短一小時的時間,原本古典沉悶的大廳此時此刻被鮮花所籠罩,那一朵朵鮮豔的紅色玫瑰,那一盞盞隨風搖曳的燭火,還有鋪著白色蕾絲桌布的餐桌上那一道道精致得堪稱藝術品的菜肴,都狠狠地刺痛著他的眼睛,殘忍地提醒著他記起不久前不得不放棄的那場盛世婚禮,還有尹霜那張悲痛欲絕的臉。
安筱然在他背上衝著他的耳朵輕輕地哈氣,“澤騫,喜歡我為你準備的一切嗎?”,
裴澤騫皺眉,抓住她的手使勁全身力氣掰開,狠狠地將她從身上甩落。
安筱然猝不及防,險些摔倒在地,幸虧她及時地扶住了一旁的樓梯扶手,要不然隻怕會如隻皮球一般滾落到地麵大出洋相。
“澤騫,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野蠻?什麼時候,你可以憐香惜玉一點?”安筱然也不生氣,淡笑著輕輕地撫順了耳邊幾綹淩亂的發梢。
“想要憐香惜玉別找我,我這輩子隻會對一個女人憐香惜玉,可惜那個人永遠不會是你!”裴澤騫冷哼,徑直大步流星地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拿起刀叉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安筱然聽了他的話看他這副模樣,倒真的有些懊惱了,可最後咬了咬牙,淡笑著走過去坐在了他對麵,端起酒杯淺抿了一口酒,這才挑眉笑道:“澤騫,我從來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癡情。不過,我並不介意。這證明我的眼光沒錯,這樣的你值得我苦心等待你這麼久。”
“嗯。你可以繼續等。”裴澤騫淡淡地說。
“沒錯。我有一輩子的時間等你回心轉意。”安筱然聳聳肩。
裴澤騫皺眉,懶得理會她,徑直地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食物很精美很可口,裴澤騫肚子確實餓了,再加上想早點讓自己恢複體力,所以吃得很多。
吃得很飽之後,他拿餐巾擦了擦嘴,正欲站起來離開時,安筱然突然溫柔地叫道:“請稍候,還有樣東西你沒吃呢!吃完再上去吧!”
隨後舉手輕輕地拍了拍,揚聲叫道,“送上來吧!”
立即隨侍在一旁的管家朝身後的女仆一點頭,女仆便轉身匆匆地走進廚房,隨後便端著一個銀製的餐盤走了出來送到了裴澤騫麵前,輕聲說道:“先生請。”
裴澤騫低頭一看,隻見裏麵靜靜地躺著一顆紅色的藥丸,可不正是上飛機前安筱然讓自己吃的麼?
嗬嗬。難怪覺得自己的力氣大了些,原來這藥丸維持的時間果然不算太長。
裴澤騫冷冷一笑,手一舉就將銀盤掀翻在地,隨後轉身就走。
可是沒走得兩步,兩個壯實的彪形大漢便如鐵塔一般擋住了他的去路。
裴澤騫皺眉,轉身對安筱然冷冷地說:“安筱然,你在怕什麼?你這個城堡守衛森嚴,四下都是人高馬壯的保鏢,難道還怕我會逃跑不成?”
安筱然點頭溫柔笑道:“我也不想這樣做的。可是對於你的身手,我實在太了解不過了。所以為了你我都安心些,還是請你勉為其難地吃了吧!”
說著下巴微微一揚,女仆立即又奉上了新的藥丸。
裴澤騫咬牙,雙拳暗暗握緊,瞪著那兩個保鏢良久,最終還是取了那枚藥丸拋進了嘴裏。
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尤其在他體力還沒有完全恢複的時候。
他轉頭,淡淡地看著安筱然,問道:“現在,我可以上樓休息了。”
安筱然放心地笑了,“去吧!晚安。希望你能做個好夢。”
裴澤騫沒有理會她,轉身舉步上樓。
他沒有回一開始的那個房間,而是選擇隔壁的一間房。
房門是開著的,裏麵的床具用品都是新的,看來安筱然並沒有強迫要與他同床共枕的想法。
這讓他暗鬆一口氣,推門進房之後立即落了鎖,然後匆匆地走進衛生間,四下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確定到處都沒有裝監控之後,這才彎下腰來,對著馬桶一張嘴,原來壓在舌頭底下的藥丸立即跌入了馬桶內,一按按鈕,激流湧出,那枚紅色的藥丸便被漩渦席卷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