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芩連忙走到雲輕晚麵前跪了下來,“郡主,是奴婢的錯,今日廚房並未做桂花糕,這些還是從街上買回來的。”

蘭芩有些慌亂的捏著衣裙。

“從街上買回來的?本郡主的飲食向來精細,都要最好的東西,什麼時候街上那些攤販做的東西也能拿來給本郡主嚐了?本郡主就今日這桂花糕的味道不對,原來是廚房躲懶了呀!”雲輕晚笑眯眯地看著蘭芩,眼裏卻有著顯然易見的狠辣。

雲青暖在一旁站著隻覺得很是尷尬,這樣的場麵,她覺得她若是一句話都不的話,也實在有些不過去。

“大姐姐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也許是廚房,今日有什麼意外也未可知。更何況生氣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當呢!”雲青暖有些緊張地道。

雲輕晚倒是有些驚訝了,一像心翼翼減少甚微的雲青暖,今日居然敢在她的麵前為她的丫鬟求情,這實在不像是她的作風啊!

“二妹妹不必為這些賤婢求情,奴婢就是這樣的,你幾日不管管他們,他們便不知道自己姓氏名誰了,竟敢做些奴大欺主的事情,本郡主如此也是想讓他們知道,主子便是主子,奴才變成奴才,千萬不能僭越了本分!”雲輕晚這一番意有所指的話,叫雲青暖的臉色更為蒼白。

“是,是妹妹莽撞了,還請大姐姐不要見怪,既然大姐姐要處理自己院兒裏的事情,青暖就先告退了。”雲青暖努力忍著自己心裏的屈辱感,讓自己表麵上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差別。

“好了,下去吧,記住了,日後劉姨娘若是有事務必讓她自己前來,你可莫要再忘了自己的身份,給她代勞了。”雲輕晚斜眼笑看著雲青暖,一手放在桌上撐著頭。

雲青暖終究還是有些慌亂的點零頭,然後又隨便的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雲輕晚待她走遠之後,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早已經起身的蘭芩看著自家笑著不停的主子,隻覺得一陣無奈。

“郡主下次若做什麼的時候,不妨先與奴婢通通氣,每次都要這樣出其不意……著實有些嚇饒。”蘭芩看著雲輕晚的側臉,悶悶的道。

雲輕晚愣了幾秒,一時間玩兒的高興,忘了這回事了。

她略微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放心吧,下回肯定讓你知道。”

蘭芩:她希望沒有下回了,真的。

“今日好好地問問盯著劉姨娘那邊的人,問問她們娘倆最近在幹什麼,總覺得雲青暖有些不對勁,但是又不出來,還有,務必要查清楚劉姨娘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去上香,而且還是要去福濟寺。”雲輕晚將茶盞中的茶喝完,然後道。

聽著身後傳來的抽氣聲,雲輕晚抿了抿唇,拿捏著儀態道:“公子笑了,看你這衣裳不染纖塵,想來不用我出手也定是可以全身而退吧。”

男子卻搖了搖頭:“即便如此,他們也是在下的麻煩,理應道謝。”

這人還真是不客氣!

雲輕晚看著男子如畫的容貌,臉上笑意淺淡了幾分,轉身就要回馬車上去。

男子臉上笑意更深,“姑娘的車夫已經命喪死士之手,想來這馬車亦是無人可駕,看姑娘去的方向應是京城,正好在下也要回京,不如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雲輕晚皺了皺眉。

他回京,想來也是京城人氏,單看這一身氣派便知是非富即貴,可是,他又為什麼要接近她呢?

也罷,既然猜不透目的,那同行倒也正好是個機會,她倒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也好,謝了!”

“姑娘客氣,”頓了頓,他漫不經心的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土,“在下容瑾,還不知姑娘芳名?”

雲輕晚麵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容瑾,隨後才吐出兩個字:“雲輕。”

不知道為什麼,容瑾越是表現得風輕雲淡溫文爾雅,她腦子裏便不停回放著他踏血而來的那一幕。

當真……難忘啊!

……

京城城門口。

雲輕晚看著遠去的馬車還有停在麵前的她雇的馬車,眼神很是複雜。

她跟容瑾相處了這麼多日,都不曾看出他究竟有什麼目的,更沒有探到半點關於他身份的信息,就連他身邊後來出現的那幾個護衛,武功也在蘭芩蘭雪之上!

她抿唇。

容瑾此人,實在可怕!

遠去的馬車內。

容瑾在雲輕晚下車的瞬間便從懷中掏出一塊兒帕子按在嘴上,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氣息才逐漸平緩,移開帕子,嘴唇卻沾著一抹猩紅,給他平添了一絲妖冶。

看著一旁雲輕坐過的地方,雪白的絲帕一角繡著寒梅。

是方才雲輕晚落下的。

武功內力和他不相上下,通身氣派更是不凡,就連性格都那麼有趣,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這時,楚辭的聲音夾雜著內力忽然傳來,“殿下,皇上得知您進京了,讓您即刻入宮覲見。”

他眯了眯眼,“那便去皇宮吧。”

從懷中掏出麵具帶上,容瑾眼神微涼。

他其實叫夜寒殤,也是啟唯一的一字並肩王,世人眼中的鬼麵王爺——夜王。

除了可以以一當十的十萬夜家軍之外,還握著啟二十萬兵馬的兵符!

是以,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簾今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肉中刺。

鎮國公府。

夏月站在雲德安和蘇凝雪的身後巴巴的到處瞧著。

“夏月姑姑,就到這裏吧,告訴爹娘還有哥哥,這十年晚兒會一直惦記著他們,也會照顧好自己的,讓他們切勿為我擔心。”

她記得郡主在福濟寺門口這些話的時候,脊背挺直,就像傲立雪中的寒梅一般,那時候,也是她第一次覺得,郡主懂事的讓她心疼。

她還從來都不曾聽過,誰家嫡出姐身邊的二等丫鬟需要舂米的,這些事情原本應該是那些賤奴做的啊!

不過就是因為誠信作踐她而已。

安芷月咬了咬牙,端著嫂子的手青筋暴起,骨節處泛著白,“雲輕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