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似潑墨的畫,點點繁星倒是為其增添了不少顏色,一個身著青色衣袍的男子卻站在京郊的一片樹林裏一動不動。

不一會兒,樹林裏隱隱傳出一些動靜,男子原本麵無表情的麵容也勾出了一絲笑意。

“你的大駕還真是不好等啊。”那青衣男子率先出聲。

“是麼?看來鄙人還真是有些能耐,竟然能讓大名鼎鼎的清絕公子在這裏等著鄙人,實在是受寵若驚。”來人緩緩抱拳,眸色深沉,在漆黑的夜色中更是平添了些詭異。

習武之人夜視能力自然是比普通人要好的多,麵前之人青色衣袍上繡著的翠竹,還有雲紋滾邊,青袍玉帶,不是青雲商行的主子,清絕公子是誰?

“直吧,你究竟想要如何。”清絕公子轉身看向來人,“世人皆知本公子耐性不好,本公子可沒多少時間給你。”

著,他微微揚首,眼中的冷意不用看就能感覺的到。

此人,殺機已現!

看著麵前玄衣男子,清絕公子摸了摸自己手中的碧蕭。

其實這蕭,本身可不叫什麼碧瀟,它有一個極為好聽卻不為世人所知的名字。

流光千回!

“公子莫要動怒,我找上門來,自然是有求於公子的,隻要公子能帶應在下所求,在下願意為您做牛做馬,萬死不辭!”

半晌,就在那玄衣男子快要放棄絕望的時候,清絕公子才嗤笑一聲,“本公子可不認為,堂堂柳家莊少主需要有求於本公子。”

男子聞言,整個人顫了顫。

沒想到他居然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一想到對方是清絕公子,他就又不覺得奇怪了。

這青雲商行名麵上是商行,實際上江湖人人都清楚,這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青雲商行的實力究竟如何,無人知曉,隻因為這麼多年,那些妄圖挑釁青雲商行的江湖門派,幾乎全都杳無蹤跡了。

一夜之間悄無聲息的,就好像從這世間蒸發了一樣,詩文這樣的實力又有誰人不懼,誰人不怕?

“既然清絕公子知道在下的身份,想必也知道在下所求。”

清絕公子挑眉,“哦?”

“若無其他事情,還請柳少主從哪裏來回哪裏去!本公子今日見你,不過是因為閑來無事,你可莫要將本公子的放縱當成你囂張的資本,你柳家莊與何人結怨,因和結怨,如今又要麵對何種困境,我青雲商行可沒有興趣插手,更沒有必要趟這趟渾水。”

著,清絕公子轉身就走,卻被身後的人再次叫住,“公子當真一點都不肯通融?我發誓,今日公子若能伸出援手,他日我柳家莊必當為公子鞍前馬後!”

清絕公子再次笑了,“柳少主啊柳少主,你還真是不動腦子,我青雲商行如何想必你心裏也清楚,皇帝本公子尚且不懼,你又是誰?你柳家莊又是誰?為本公子鞍前馬後,本公子就要上趕著去救你們嗎?”

如今的雲輕晚根本就不知道,夜寒殤的人生因為她,也已經發生了翻地覆的變化。

不在話,雲輕晚轉身麵向窗外,看著上那一輪彎月,嘴角卻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忽然,肩上一沉,雲輕晚詫異的轉身,卻見夜寒殤正拿著一個披風在心的幫她係上,他的手指修長白皙,剔透如玉。

就連麵色都認真的不像樣子,就好像他此時在做的根本就不是什麼下人應該做的事情,反而像是在麵對他畢生至寶一樣心翼翼。

雲輕晚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耳尖上爬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她縮在袖子中的手都已經捏成了拳頭。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夜寒殤這個樣子,她的心忽然有些慌亂了。

下意識的要退後一步,可是還沒來得及做動作,她便已經是無路可退了,她忘記了自己本身就站在窗前。

“夜王殿下,這些下人該做的事情,又何必勞煩你呢?我自己來就是了。”雲輕晚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出這樣一句話,好像這麼了,就會讓她心裏放鬆一些一樣。

夜寒殤手指微頓,嘴角浮出一絲笑,“本王願意做的事情自然可以做,如今氣漸涼,也已經不是夏日,你便穿的這樣單薄站在窗前,還真是不怕著了風寒。你不喜歡吃苦汁湯藥,就要自己多注意一些身子,聽聞你年幼時還在寒冬臘月落過水,如此便更加要注意了,年幼時身子便進了寒氣,如今已經這般大了,還不知道注重身子。”

夜寒殤一次性了這麼一長串話,幾乎是一口氣都不帶喘的,卻的雲輕晚幾乎是目瞪口呆。

她愣愣的看著麵前站著的這個穿著藏青色蟒袍的男子,剛才好不容易平穩了一些的心跳,忽的又快速跳起來。

這回可不隻是耳朵尖,就連臉頰上也已經透出了絲絲紅暈。

“本郡主的身體本郡主自己清楚,不勞王爺操心。”雲輕晚慌亂的轉身,心下一陣窘迫,隻恨不能直接從窗子跳出去,然後再也不見這個男人。

可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不光夜寒殤她不一定能躲得過去,她可沒忘記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有合作呢,隻要是合作還在一,隻要安耀一沒有被她扳倒,隻要她的大仇一日未報,她就不可能真的不見夜寒殤。

夜寒殤這個靠山,這個助力,對她來不可謂不重要。

“色不早,郡主早些休息,本王便不打擾你了。”

完,夜寒殤這次居然沒有跳窗,估計是因為雲輕晚站在那裏有些礙事,他這次直接從門出去了。

雲輕晚一時間還有一些沒反應過來。

按照他原本的脾性,這種情況怎麼也不應該走的,沒想到今日居然主動離開,還真是讓她有些意外……

等等!

呸呸呸!

她剛才都在想些什麼呢?夜寒殤走了自然是最好的,她可沒有忘記那次因為夜寒殤在她這裏住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她便被她哥抓包聊事情。

“哥哥,如今救命恩人危在旦夕,難道你還要我顧及著什麼外頭的閑言碎語,而不能前去探望嗎?更何況,這一趟就算我不去,外邊的閑言碎語就能少了嗎?我和夜寒殤的事情早就已經沒法撇清了!”雲輕晚紅著眼眶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