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瑜聞言,眼底閃過一抹清涼,輕笑幾聲,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把玉骨折扇輕輕搖晃著走上前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淺笑,靜觀不語的皇帝,再看看還在施禮的蕭情,才道:“帝師大人何須如此多禮?我看我這皇兄對你可是喜愛的緊,今後在皇兄麵前,還請帝師多多為我美言兩句才是!”
罷,他收起折扇,將蕭情扶了起來,斜了一眼臉色變得有些尷尬的皇帝,悠悠又補充道:“瑾瑜平生最喜歡的就是美酒,皇兄那兒好酒可是不少,隻可惜他太過吝嗇,”著,他還發出嘖嘖兩聲,“向來是舍不得給我的,想來帝師大人這點忙還是可以幫本王的吧?本王要的不多,一壇胭脂醉就好!”
完,容瑾瑜啪的一下收了扇子別在腰間,邪魅的笑看著蕭情。
蕭情直起身子,剛好被袖口遮住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容瑾瑜這話擺明了就是找她的茬的,要是連這個她都看不明白,她就不用回來京城了。她默默看了一眼氣的吹胡子瞪眼卻依舊毫無動做的老皇帝,便明白這是要她自己處理的意思了。
惶恐的彎腰再次行禮,蕭情語氣很是著急,似乎生怕被人誤會了什麼。
“瑾王殿下這話可是笑了,蕭情承蒙皇上厚愛,看中蕭情淺薄的本事,才能入朝為官,如今哪裏還能舔著臉從皇上那裏討要東西呢?再者,皇上治國向來是以寬厚為本,仁德為上,想來王爺身為皇上嫡親的兄弟,也不會真的討要不來兩壇酒吧,瑾王殿下就莫要再尋蕭情的笑話了!”
容瑾瑜愣了,眼底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這蕭情,還真是厲害呢,四兩撥千斤的就把他給損了一遍,就連皇兄也給捎帶了!
皇帝聽了之後,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看來他倒是沒有找錯人呢。
“咳咳,”皇帝掩唇輕咳,“瑾瑜,你如今是越來越不像話,這麼多人麵前,一點親王的樣子都沒有!”
容瑾瑜訕笑不語。
他倒不是被他皇兄給震懾到了,而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蕭情不知道什麼地方,讓他覺得很熟悉,隻是認真再觀察起來,又似乎很是陌生,這種感覺實在是不上來,總之……很怪異。
而蕭情也隻當什麼都沒發現,垂眸不語。
之後三年,她一直都是和母親在一起度過,三年後,也就是她六歲生辰的時候,父親特意請了旨意回京陪她過生辰,沒想到,也就是這一次回來,使得鎮國將軍府除了她,滿門被滅!
母親將她藏在了床底下,因為害怕她喊叫,還特意給她吃了藥,等她再次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除了血流成河的將軍府,什麼都沒了,包括屍體。
那時候的她才意識到了,原來在這個世界居然比上一世更加殘忍,而自己又是那樣的弱。
一夜之間,她便家破人亡,在這個世界上,她再次成了無處可依的浮萍。
然而,前世軍饒鐵血依舊還是流淌在她的骨血鄭她要變強,她要報仇,她要把那些狼心狗肺落井下石不仁不義的畜生全都踩在腳底下!
所以,年僅六歲的她拜師,學藝,創建屬於自己的勢力,為的都不過是有朝一日重返京城,為父母報仇!
而容瑾瑜的出現,卻讓她有些慌亂了。
這個人,在她的人生中都占有著不輕的分量,不管是幼時的關懷照顧,還是後來的替蕭家話,這些恩情,都足以她記住他一輩子。
思緒逐漸回籠。
蕭情……哦不,蕭清芸拿起“喉結”粘在了自己的喉嚨上,冰涼的手指觸碰到溫熱的肌膚,讓她身體忍不住一個顫栗。
不管怎麼樣,她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容瑾瑜,她也隻能利用!
眼裏一抹堅定劃過,她再次執筆,在自己的臉上描摹起來。
很快,原本的女子便又變成了城門口那個英俊瀟灑的蕭情公子了。
穿好衣服,將自己打理妥當,然後才叫阿冷將東西全都處理了之後,她才躺回了床上。
她總覺得老皇帝這樣對她是另有所圖的,畢竟一個人做皇帝做了那麼久,不可能不明白一個道理,最好的寵愛,其實是默默無聞,而要除掉一個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萬千寵愛於一身,雖然這個用來形容在她的身上有這不太貼切,但是大致也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