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自己剛才說的什麼要報官的話,老板娘的臉都有些白了。

如果這小女娃真的是一個郡主的話,那她去報關豈不是自討苦吃嗎?聽說這達官貴人出門一般都是前呼後擁的,怎麼這小女娃隻帶了兩個侍女就出來了?

難不成是偷偷跑出來的?

不對不對,這些貴人的身邊誰不跟這幾個暗衛啊!

還好她剛才沒有起什麼歪心思,也沒動什麼壞主意,否則……

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她的頭恐怕如今就不在脖頸上長著了吧!

“夠了,夠了夠了!旺財,來給幾位姑娘安排兩間上房!”老板娘連忙道,頓時就換了一張麵孔,笑眯眯的給雲輕晚倒了杯水。

“姑娘,您喝水,若是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您盡管說!您幾位還沒吃飯吧?我一會兒就讓人把飯菜給你們送上去!”

雲輕晚笑著接過,卻直接將水放下,並未入口,“好。”

她之所以故意將自己的金牌拿出來,也不過是為了防止這個老板娘財迷心竅,看她們幾個不過是小孩兒就來偷錢,如今老板娘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恐怕借她個膽子她也不敢再打什麼歪主意了。

其實她並不想動用自己的身份解決麻煩,一旦拿出了金牌,爹娘就一定會知道她不在福濟寺的。

吃飽喝足,雲輕晚卻睡不著了,隻趴在窗邊的軟榻上看著月亮。

也不知道爹娘如今在幹什麼,是不是還一直掛念著她?府裏安芷月有沒有什麼動作?

爹娘還有哥哥,是否一切安好……

她真的想……回家了。

眼底有些濕潤,就當雲輕晚抹了眼淚想要去休息時,忽然瞥見一個男孩兒正被老板娘指著鼻子說著什麼,懷裏還緊緊的抱著什麼東西。

似乎是因為顧忌著她,所以老板娘刻意壓低了聲音,隻是雲輕晚到底有武功在身,還是聽到了他們在說什麼。

“你這個小兔崽子,居然敢來老娘這裏偷東西,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看看老娘是什麼人!”

雲輕晚抿唇,表情有些怪異。

老……娘?

不過更加吸引她視線的卻是那個男孩兒。

盡管被人拳打腳踢,臉上的神情卻是變都沒變一下,一直護著懷裏的東西。

看他衣衫整潔,整個人都收拾的幹幹淨淨,斷然犯不著偷東西啊,雲輕晚忽然有了興趣。

起身下了樓,老板娘大概是實在太過生氣,都沒注意到雲輕晚不知什麼時候就到了她的身後。

也正是因為走到了跟前,雲輕晚才聞到了男孩兒身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這是受傷了麼?

不對啊,這男孩兒臉色紅潤,根本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你怎麼了?”雲輕晚忽然開口,嚇了老板娘一大跳。

“哎呦,姑娘這麼晚了怎麼下來了?可是我吵著姑娘了?”老板娘小心翼翼的討好。

人家郡主這樣子肯定是有心隱瞞身份,她才不會傻傻的說出來呢,索性就喚她姑娘了,也不失尊重。

雲輕晚搖頭,卻是問道:“這個男孩兒是怎麼了?”

“蘭芩,我早就說過,你和蘭雪與我之間並非主仆,你若有什麼事情直接跟我說便是,不必憋在心裏。”

雲輕晚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低垂著頭,什麼也不說的蘭芩。

這丫頭和蘭雪一樣,她怎麼說都不聽,她將她們看做姐妹,可是她們看她除了是姐妹,更是主子。

原本雲輕晚以為給她們些時間,假以時日,她們總會打消這些想法的,可是沒想到就是到如今蘭芩蘭雪也沒有任何改變,想來有些想法已經是根深蒂固在腦子裏,無法再改變了吧。

想著,她歎了口氣。

“你不必擔心蘭雪,她去時我便已經說過量力而為,蘭雪也不是傻子,她自然不會真的拚了命不要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況且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如今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或許夙芷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其實想到這裏,雲輕晚多少還是有些惋惜的。

雖然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個傳說中的神醫夙芷,但傳言他一襲紅色烈焰炮,風流倜儻,為人桀驁不羈,與夜寒殤一樣,他也是最看不得那些奸詐小人,雖出身江湖,但是卻有一顆向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