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慈寧宮,雲輕晚看著目之所及的紅磚金瓦,再抬頭看著那四四方方的天空。

也不知道那些人都前赴後繼的想要鑽進這個最尊貴的牢籠裏,是為了什麼,這皇宮說白了,除了看著豪華一些,其他的好處是半點都沒有。

“蘭雪,你先將這副頭麵送出宮去,然後再回來伺候。”

雲輕晚才不會將寫完危險的東西一直帶在身上,這東西說好聽了是太後的賞賜,其實根本就是個定時炸彈。

但凡這副頭麵出了半點問題,那到時候她的罪名可就大了。

藐視太後,若是讓人抓著把柄借題發揮,到時候的後果可想而知?

她可不會給安耀這樣的機會。

“郡主,那您……”蘭雪有些擔心的道。

“無礙,有蘭芩陪著我,你快去快回便是了,記著,這東西萬萬不能出一分差錯,一定要小心放好。”雲輕晚笑看著蘭雪。

目前來說在宮裏,隻要她自己小心些,應該就不會出什麼事了,再說,要緊的可不是她。

雲夫人就在一旁看著雲輕晚的安排,滿意的笑了,隻是一想到這頭麵所代表的東西,她的心裏就總覺得不大舒坦。

“晚兒,今日你在慈寧宮,實在是太大膽了,你可知道,你若是但凡有一分行差走錯,那……”

雲輕晚壓低了聲音,在雲夫人耳邊道:“娘,您也不必那麼小心,父親可還在呢,就算我真的犯了什麼錯,太後也不可能讓人直接摘了我的腦袋吧?”

可雲夫人卻搖了搖頭,“就算是如此,可是一頓皮肉之苦總是免不了的!娘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隻是卻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冒險啊!”

雲輕晚隻覺得胸口有些悶,眼睛也有些酸酸的,“娘,放心吧,女兒既然敢那麼做,那就一定是做好了打算了,我知道太後是不會動我的,那樣的情況,她若是真的罰了我,穿出去也隻會讓人議論,她這個太後小家子氣!”

更何況,要打她的板子,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皮肉之苦這種東西,宮裏的這些酒囊飯袋還沒資格讓她承受。

雲夫人看著雲輕晚許久,“你這丫頭,這可是在宮裏,你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若是讓人聽去了可怎麼好?”

雲輕晚眨眨眼,卻是沒在說話。

但是跟在雲輕晚身後的蘭芩卻是知道的,雲輕晚雖然動了嘴,讓人以為她確實是在說話,實際上不過是隻動了嘴型而已,她其實是在用傳音入密之術跟夫人說話的。

“夫人放心吧,郡主跟您說的話是不會有第二個人聽到的。”

除非那個人的武功比郡主還高,但是她自信,這皇宮裏還沒有那樣的絕頂高手。

進宮一趟,雲輕晚覺得最麻煩的還要屬請安了,給太後請安之後,馬不停蹄就要去鳳坤宮給皇後請安。

鳳坤宮。

雲輕晚和雲夫人進去的時候,鳳坤宮倒是安靜的很,整個大殿裏隻有得了消息正坐在鳳座上的皇後和一些伺候的宮女太監,嬪妃皇子公主什麼的一概沒有。

平日裏太子對她的話,雖然不說是唯命是從,但是她隻要說出口,他也必定不會如此當麵就駁了她的麵子。

皇後眼眸裏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他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麼?明明如今這樣的情是這樣安排,對他來說是極好的,可是他卻偏偏不肯娶妻,這就讓她之前所有的打算都成了一場空。

若是讓那些庶子搶在太子前頭誕下皇上的長孫的話,到時候朝堂裏的風向就又不知道該如何了。

皇後的意思秦蕭然其實並非不明白,隻是他心裏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順著皇後的安排娶妻生子,借此來穩固他的東宮之位。

他秦蕭然既然要做太子,那麼就一定要是堂堂正正的太子,他想讓所有人知道,他秦蕭然即使是不靠女人,也可以穩坐這東宮之位。

雖然母後所思所想對他目前來說,的確隻有利無害,可是他不願。

更何況,聯姻到底也隻能是一時的法子,人心本貪婪,久了之後,難免有些以前看著安分的人也會生了野心,膨脹起來,到時候還要騰出手去收拾,豈不更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