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講,今這事兒,該二夫人來才對。
“你瞧你的這話,哪還有點長輩的樣子?”二老爺開口,先把四老爺訓了一番。
長兄如父,二老爺發了話,四老爺就是心中有氣,也隻能憋著。
“雞毛蒜皮的事兒,都別再提了。傷了自家和氣不,傳出去叫外人笑話。”
二老爺又轉向寧溪:“姒昨日腦袋受了傷,恐怕還糊塗著,明日再叫朱大夫來仔細瞧瞧,別落下什麼病根兒。”
“二叔的是。”寧溪點頭,麵對斯文儒雅的二老爺,不再像受驚的刺蝟一樣豎起一身尖利。
“我聽,你有事與你二伯母商議?她近日身子抱恙,過幾日好些,我再叫她過來。”
“侄女不敢。自當去探望二伯母才對,哪有勞煩二伯母過來的道理。”
“一家人,不分來去。”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也沒必要多。
入了夜,叔父待在侄女的院子裏不合適,兩位老爺便一同出了流香園。
二老爺的隨行廝送來四張冰絲席,寧溪讓丫鬟收起來,等氣大些了再拿出來墊上。
進屋一瞧,妹妹已經睡了。侍香端了水來,寧溪親自替她擦了手臉,再熄燈離開。
卻不知,房門關上時,床上一雙眼睛陡然睜開。
……
四老爺回到長汀院,寧軒還在鬧覺。
家中幼子,自是十分嬌慣。四夫人許氏在屋中陪臥,又是哼童謠又是講故事,家夥就是沒睡意。
哄了許久都不睡,四夫人也惱了,在他屁股蛋兒上啪啪拍了兩下。寧軒委屈大哭,聲音在靜夜裏傳得老遠。
哭累了,反倒自己抱著枕頭沉沉睡去。
四夫人從屋裏出來,見主屋沒人,便問丫鬟吟紅:“老爺還沒回來嗎?”
“回了。”吟紅不敢撒謊。
“那人呢?”
“……左園子去了。”
左園子是位於長汀院西邊的花房。四夫人喜歡侍弄花草,有些花兒嬌貴得很,扛不住冬寒,便搭了花房。
“呸,不要臉的東西。”四夫人恨恨的啐了一口,到偏屋睡覺去。
……
夜深人靜。春日百花爭豔,花房裏花團成簇,更有花香醉人。
“嗯……”
一聲輕吟自花房最裏端傳出。在喉嚨裏千回百轉,出口化聲軟糯誘人,直讓人耳根子發麻。
“你這個妖精!”有男聲低低附和。既迫切,又怕鬧出太大的動靜,不得不辛苦壓抑住噴薄欲出的欲望,放慢手上的動作。
花香夾雜著濕鹹曖昧的氣息,讓置身其中的人欲罷不能。花朵似有靈,閉瓣護蕊,凝出一圈幾不可查的藍色光層,將頹靡之音隔絕在外。
事畢,各自平息。
“冤家,你對不住我。我今日受了這般大的委屈,你竟然就這樣輕易放過那個賤人。”
女人靠在寬闊結實的胸膛上,修長手指在光潔的皮膚上一下一下的畫著圈。到氣憤處,忍不住拿指尖戳了戳。
“你放心。”男人攥住她不安分的手。
“用不了多久,我定把她送到廣濟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