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姒也是餓了，衣服都沒換，先坐下吃飯。
桌上擺滿各種各樣的美味佳肴，遠遠多於平日的菜量。而且看起來，不像是王嬤嬤的手藝。
“今是什麼好日子？這麼多菜，吃得了嗎？”
“吃不了，所以叫大家一塊兒吃啊！”
寧溪招呼侍香、阿錦、喜寶和王嬤嬤入座，六人圍坐，比平時熱鬧多了。
寧三姐已經有六年沒過過生辰，宅子裏的其他人早就忘了這回事。想來寧姒也不會想要叔伯嬸子來給自己賀誕，寧溪便一個也沒知會。
有丫鬟端來一碗麵放到寧姒麵前。
是她愛吃的肉末筍幹麵，湯裏還臥著顆剝了殼的煮雞蛋。
寧姒一下子明白過來。
三月二十，是春分，寧三姐的生日。
真巧，春分之日，也是她和寧相的生日。
也是她和寧相的忌日。
“姒。”寧溪拉過她的手，套上一個白玉鐲子。
白璧無瑕，溫潤光滑。
寧溪的聲線有些微顫：“過了今，你就十四歲了。我的姒，長成大姑娘了。”
“……謝謝！”
王嬤嬤淚眼婆娑：“總算熬出頭了，咱們兩位姐……”
哽咽失聲，不出後話來。
“今是三姐生辰，都高秀兒。來來來，大家舉杯，祝三姐長命百歲。”
侍香站起來調節氣氛。
喝過一輪，染上酒香，大家暫棄主仆之別，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祝酒祝誕，吉祥話了一輪又一輪。
寧姒把長壽麵吃得幹幹淨淨，就連最不喜歡的煮雞蛋也一並吃了。
聽她們，今這一桌子菜都是寧溪做的，還沒亮就開始忙活。
寧姒很是捧場，樣樣都嚐過。直到撐出懷胎四月的‘孕肚’，實在咽不下了，這才擱下筷子。
一餐飯吃了整一個時辰才結束。大家都喝得不少，散席後各自回房歇著去。
寧姒回到房間，看到未留寸餘空閑的桌子，才知道除了鐲子，寧溪還給她買了胭脂水粉，珠釵步搖，紫檀妝奩，印花錦緞，以及過水熏香的新衣。
這個傻姑娘，明明知道，她不是那個寧姒，卻還是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送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