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在信上,從今日起,寧姒將作為睿王和非雁之間的信使。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看了也就看了唄。
可見,非雁也是睿王的人。
信上順便提及,諶王的人已經盯上這裏,讓非雁萬事心,切不可大意生枝節。
非雁把信放在燭火上焚了。
寧姒這才注意到,這裏大白也點著燈。
“封信的蠟是特製的,融化重凝會分層,下次莫再這樣了。”
寧姒扭頭不看她:“當誰願意看呢。”
非雁放下眉筆,也不拆穿,起身給她倒茶:“你有話要問我?”
“你是靈士?”寧姒問就問。
非雁搖頭:“不是。”
寧姒也覺得不是,她在非雁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靈力波動。可如果不是靈士,又如何施展幻術以琴音入心窺伺別饒秘密?
她才不信這是與生俱來的賦。
寧姒還沒開口,非雁已經猜到她要問什麼:“至於你心裏的疑問,還請恕我無可奉告。”
……
回到睿王府,寧姒跟季三鬧了起來。
“你想幫睿王拿下帝位,是不是?”
季三坦然:“是。”
“你現在根本還沒開始尋找回去的辦法,是不是?”
季三又點頭:“是。”
“坊間傳言,非雁姑娘能以琴音入心,助人圓夢,更改錯誤規避遺憾,其實都是假的。真實目的是探知秘密,為睿王開拓耳目,為奪位助力,是不是?”
寧姒越越生氣,不等季三回答,直接上前揪住他的衣領:“而你,根本不是無意入境,特意來此,是想改變什麼,是不是?”
非雁,李多一公子足智多謀,力挫安王,讓睿王重獲晉帝信任,得以承下操辦壽宴之重責。
另有種種,難一一細述。總之,李公子自薦入門之後,睿王一改頹敗弱勢,翻身逆襲,內博君心,外得民意。
在寧姒看來,季三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睿王搭橋鋪路。她甚至懷疑,在現實中,睿王根本沒能問鼎九五,季三來此,就是為了改變這個結局。
季三手裏的茶被她搖得倒了出來,淋了一手。
抬眼,四目相對,冷冽如初。
“不是。”他不想改變任何東西,甚至害怕改變。
任何一個人,哪怕無足輕重,任何一件事,哪怕微不足道,都有可能改變事情的發展。他想要知道的,是這段曆史中的一片空白,若是變更,他就永遠得不到最真實的那個答案。
寧姒莫名愣住,揪住衣領的手不自覺一鬆。
也許是他表情太嚴肅,又或許是因為眼裏透露出來的那麼一丁點兒真摯,莫名其妙的,寧姒居然就信了。
這就是一塊冰啊,捂不熱的千年寒冰。如果他不想吐露,即便是拿錘子砸,也敲不下來一點碎渣。
寧姒頹然後退,傷心掩麵。
“我不管你要幹什麼,總之我要出去……時間一久,她們會擔心壞的。”
其實擔心壞的是她。
要是一直不醒,喜寶她們該不會以為她死了,直接挖個坑給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