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媽媽上去吧!”
到了樓上,花娘躲在紗帳後看到樓下鬼鬼祟祟的幾人離開,才從袖子裏掏出銀子交給非雁。
非雁把銀子扔進香爐,花娘遞來鑷子。
是銀子,其實是石膏裹了錫箔。錫箔遇熱融化,待石膏被烤熱,用鑷子夾出來,拿東西輕輕一敲,露出裏麵的特製的字條。
非雁看後,把字條扔進香爐焚了。
“吩咐下去,全城尋找胡人。叫大家細心些,敢來溟海城,必定藏得極深。”
“是!”
花娘點頭欲走,忽然看到案頭上的湯藥。
“姑娘身子不適嗎?”
非雁也看向那碗湯藥,抿唇道:“沒櫻給我帶去倒了吧!”
……
季三看了一會兒舞就走了。
儷人坊裏‘眼睛’太多,進了馬車,寧姒才敢跟他繼續來時的話題。
“我在非雁珍藏的書裏找到很多竹簽,上麵寫著千裏人歸夜半遲。”
“千裏人歸夜半遲?”
季三重複一遍,感覺有些耳熟,一想,是非雁選中接見客饒名簽。
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有些人因為身份地位各種原因,不會在名簽上寫真名,留詩留詞的都很正常。
不過,能讓非雁珍藏起來,這就有些奇怪了。
寧姒提示他:“這是一個字謎。”
字謎?
季三恍然:“季。”
千裏人歸夜半遲,千人為禾,夜半是子時,禾加子,為季。
“所以,這個千裏人歸夜半遲,就是他?”
寧姒點頭:“我覺得應該是。”
季三卻搖頭。
並不是他不相信,而是困擾他近二十年的疑惑即將被解開,他一時有幾分惶恐不安。
如果,非雁和那位,有那樣的關係。如果,非雁現在懷的孩子的月分正好符合幾個月後出生的他。
會是這樣嗎……他不敢妄下結論。
寧姒歎氣道:“要不,我們找個機會,讓嶽青給非雁把把脈,再確定一下。”
季三聲線微顫:“……好!”
寧姒撐著頭望著窗外:“咱們得抓緊時間,萬一非雁想不開吃了藥,那就壞菜了。”
思緒倒流,回到昨給非雁送藥進內室的時候。
非雁接過藥,半都不喝。寧姒以為她是怕苦,還特意去外麵給她拿了一塊芙蓉糕。
然後非雁就開始喝,那表情,好像喝的不是治病的藥,而是要命的藥。
還沒喝到一半,她突然把碗一摔,開始扣喉嚨,將咽下去的藥全部嘔了出來。
“不行,我不可以這樣,我做不到……”
非雁情緒崩潰,伏在床上失聲痛哭。經寧姒再三追問,她才出自己懷孕的事。
隻是關於孩子父親,她絕口不提。至於後麵的結論,則是寧姒從那些竹簽和朱進送來的碎信推敲出來的。
她想過把那些碎片拚起來,可惜被非雁扔進香爐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