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裏倒有個淬體的法子,姑娘若信得過我,大可一試。”
仲澧不是敝帚自珍的人,當即找來紙筆,寫下藥方。
“此方乃是藥浴所用,每多開一竅,藥量翻倍。姑娘應知,淬體伴有凶險,最好找修為高者陪護,以防不測。”
仲澧將藥方遞給她,又將需要注意的地方叮囑了一番。
寧姒如獲至寶,再三道謝。
至此,仲澧才終於有機會暢快喝湯。
……
別了仲澧,一行人繼續趕路。
寧姒坐在車架上,和騎馬走在旁邊的季牧之話:“一碗疙瘩湯換一張淬體的藥方,這買賣簡直了。哎呀,也就我這麼冰雪聰明的人兒,才能想到這樣絕妙的辦法。”
季牧之送她一記白眼:“你坦白開口,人家不見得不會給,何必賣這一碗疙瘩湯的人情?”
“你懂什麼,如果我直接開口,便是欠了他一份人情。在喝湯的時候開口,便能省了這一份人情。既有兩全之法,我何苦給自己欠這樣一份人情債?”
“算得這樣精,你不下海經商簡直屈才。”
寧姒大笑:“行啊,你要能給我投資個幾百上千萬兩,我保證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季牧之甩響馬鞭,猛然提速:“加快速度,黑前得找到地方落腳才校”
……
將夜時分,仲澧與方木會合。
“師兄。”村中借宿的屋裏,仲澧把穆楓叫來,與方木三人對坐。“都問清楚了,此事與寧姑娘確無關係。”
隨後,他將與寧姒的談話如實轉述。
方木拍案怒道:“這個敬乙,貪生怕死投機取巧,若不是他一張蜜口能會道,哄得師父高興,長老之位如何能有他一席之地?”
仲澧及時止住這個話頭:“事已至此,多無益,總之這一切並非寧姑娘設計謀劃,師兄莫再遷怒於她,更不要……更不想再與她為難。”
方木派人圍攻寧姒尋仇的事,仲澧是事後才知道的。他與寧姒雖是萍水相逢,卻清楚這樣一個女子難有助海母逃出封印的本事,故此特意去尋她問個明白。
方木盛怒難消:“她不是就不是?我問你,若非是她,海母何以能逃離封印?”
“那是敬乙師兄……”
“我知道,是敬乙引誘她去地宮的。可是,她區區肉體凡胎,如何能承受得住海母神虛?要巧合,這也實在太巧。莫別人,就是換了你我,也必會遭神虛吞噬,何以她能毫發無傷?”
“這……”仲澧實在答不上來。
倒不是他被方木得動搖,而是這其中緣由,恐怕隻有藍伽才清楚。
見仲澧語塞,方木愈發強橫:“我等身負機院覆滅大仇,這妖女便是我們的頭號仇人,怎能容她於世?”
“師兄……”
“不用多言。”方木抬手打斷他,“滅院之仇,容後再報,當務之急是找回玄刀。夙徒院那邊一定不能出岔子,要想機院重立於世,少不得他們相助。”
方木看向旁邊的穆楓:“穆楓,你可明白?”
穆楓垂首:“盡聽師叔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