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姒後悔極了,不該耍性子,不該賭氣不去溟海城,更不該執著他了什麼。
身體總是比嘴巴更誠實,比起了什麼,更該看看他做了什麼。
若季牧之對她無心,她是萬萬不信的。
時間越久,看得就越透徹,越透徹就越後悔,越後悔就越想念。
最後,這份想念變成了練劍的動力。隻有嚴格按照季牧之的要求一次又一次的把劍劈下去,煎熬的相思之苦才能得到萬分之一的緩解。
妙妙看到寧姒每早起,拿著木劍一下又一下的空劈,持續了整個夏。
蟬鳴漸弱,溪兩邊的樹木開始落葉子,順著溪流漂到遠方。
寧姒還在練劈。
木劍手柄處已經磨得光滑無比,每次劈出,腰與整條臂膊結合發力,力達與虎口反向,由上向下著力。
劍氣攜萬鈞之力,劈開空氣,劍下落葉沙塵皆兩側分立,涇渭分明。
“姐姐好厲害。”妙妙在一旁鼓掌,又問:“姐姐怎麼老是練這一招?沒別的了?”
寧姒麵帶苦澀:“有,隻是師父還沒來得及教。”
就分開了。
妙妙不知其中內情,癟嘴道:“你師父也太不負責了。”
……
明豔秋陽下,寧姒坐在劈柴的木墩子上,一手拿柴刀,一手拿個木頭疙瘩,不知道在想什麼。
馮威提著一筐山葡萄回來,喊道:“丫頭,過來過來,這玩意兒怎麼弄啊?”
自從在城裏遇到雀隱,馮威就不讓妙妙去給他買酒了。他也不編筐了,開始琢磨著自己釀酒。結果糧食沒少糟蹋,酒卻一滴沒見著。
寧姒提了一嘴葡萄也能釀酒,老酒膩子立馬就把山葡萄摘回來了。
寧姒扔了手裏的東西,把提前洗好晾幹的壇子拿出來,左右沒見著妙妙,問道:“妙妙上哪兒去了?”
“跟塗家那幾個崽子玩兒去了。”
“哦。”
寧姒也沒在意,把山葡萄洗幹淨,留了一些出來給妙妙吃,再一粒粒的把普通捏破放進壇子。
“這樣能出來酒?”馮威不太相信。
“您就瞧好吧,保證味道比翠林春還好。”
“那我就等著喝了。”
馮威走到院中打算劈柴,隨手撈起寧姒剛才握過的木頭疙瘩,問:“你弄個木坨坨是要幹什麼?”
“我……隨便弄的。”
其實寧姒是想文藝一把,學人家刻個人偶寄托情思,結果……嗯,肯定是刀的問題。
馮威把木疙瘩扔到一旁,一邊劈柴一邊跟寧姒話家常。
“丫頭,花兒恢複得差不多了吧?”
“嗯,都好了。”修靈心法對靈體修複有增益之效,她體內的花靈月前就完全複原了。
“你自己呢?修為到什麼程度了?”
“可以衝擊第三竅了。不過我打算延一延,先淬體。”
如果體質跟不上,開了竅也沒用。
馮威把刀釘在木墩子上,將劈好的木柴堆到一處:“淬體呀?我有個法子,你要不要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