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之並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可寧姒是。
他微微點頭,當做回答。
蘭花又問:“是和寧姑娘一起去嗎?”
季牧之繼續點頭。
這種事,沒必要瞞著自己人。
蘭花的笑容逐漸凝滯。
她直言不諱:“公子,我覺得你不應該找寧姑娘陪你去廟會,而應該讓我陪你去。”
季牧之捧著熱茶暖手,沒有問為什麼,也不需要問為什麼。
他現在在燕京,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時刻有人關注著他的動向。如果與寧姒交往過密,難保不會將她卷入危險之中,這也是他每次去找寧姒,都借口是找許大學士探討儒道的原因。
廟會人多眼雜,與寧姒同行,確實不妥。
再者,自來到燕京,他一直扮演著風流公子的角色,為了佳人一擲千金,鋪十裏紅毯賞花觀景。明日若現身廟會,那他身邊的人就該是蘭花才對。
沉思片刻,季牧之放下茶杯:“那就不去。”
不能與寧姒同去,就不如不去。
蘭花早就料到會是這樣,可還是忍不住難過。
寧肯不去,也不願意陪她去,不過是逛個廟會而已。
蘭花穩了穩心緒,柔聲提醒:“公子應該去一趟。”
桃花盛開的時候,他帶她去看;聚寶齋來了珍寶,他帶她去買。燕京盛事,哪一次沒有帶著她出現?這一次明堂寺七夕廟會,若是不去,旁人會作何感想?那些盯著他的人又會怎麼想?
蘭花完,偷偷打量著季牧之的神情。
她一次次告誡自己,這隻是在做自己分內的事,為了更好的報答他的恩情。可是,心裏總有一根弦在不安的顫動著,生怕聽到他否定的回答。
季牧之用食指指甲刮著拇指側麵。
這是他感覺到不耐煩的時候特有的動作。
蘭花突然開始想念南枯。
不管她怎麼鬧怎麼任性,南枯從來都不會不耐煩。
隻可惜,季牧之不是南枯,她也不是寧姒。
很久之後,季牧之終於做了決定:“明日,我來接你。”
……
翌日,許浩元一大早就讓流光到門口守著,如果見到季牧之過來,就寧姒染了風寒,不便相見。
再跑到內院把寧姒叫起來,讓喜寶給她家姐好好收拾打扮一下。
折騰完了,連早飯都沒吃上,就被轟出家門兒,讓她上明堂寺逛廟會去。
寧姒心不甘情不願。
她雖然愛湊熱鬧,但也不是什麼熱鬧都湊的,還得看有那些人作陪。沒有季牧之,再熱鬧的廟會逛起來都覺得無趣。
喜寶看她興致缺缺的樣子,想到許浩元給自己交托的任務,猶豫著開口:“姐,餓了吧?要不咱們去吃點東西?”
“校”寧姒著就往斜對麵的餛飩攤走。
早飯嘛,隨便吃點什麼墊墊肚子就行,再她也挺喜歡吃餛飩的。
喜寶卻拉住她:“姐,今過節,咱們可不能就這樣應付了事。”
“一頓早飯而已,還要多隆重?”
“話不能這麼。”喜寶一本正經,“這眼瞅著就要到中午了,吃了早飯中午就該吃不下了。與其這樣,還不如兩頓一起。呐,我聽廟會上有超級多特色食,可好吃了。”
寧姒斜眼看她:“你這丫頭,分明就是怕我不去廟會嘛。”
喜寶心下一緊:“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