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先一後,隻差一步,結局卻截然不同。
靳桂又打了個哈欠:“我,你還下不下?留著我吃晚飯呢?”
被李宣稱為林兄的男人盯著棋局,置若罔聞。
靳桂難掩得意之色:“別琢磨了,此局無解,你輸了。”
姓林的還是不理他,靳桂就讓他慢慢想,站起來伸個懶腰,在屋裏轉了兩圈,最後來到門邊:“什麼時辰了?”
打開門,外麵居然起了大霧。視線僅到階簷,簷下以外全罩在濃重的白霧中,什麼都看不見。
“哎呀,什麼情況啊這是?林兄林兄,你快來看啊!”
靳桂又奇又驚:“非晨非暮,怎麼會起這麼大的霧?我活了這麼些年,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霧呢。”他一拍扇子:“是了,肯定是那些和尚搞的鬼。和尚,和尚?”
就在靳桂的喋喋不休中,一聲微弱的脆響傳了過來。
好似一根針掉到地上,又像是不經意撥動琴弦震起的浮音。微弱細,極難被人察覺。
姓林的露出笑容來,將棋子放回棋奩:“世子爺棋藝精湛,在下認輸了。”
“我就你輸定了嘛!”
靳桂搖著扇子在屋簷下轉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霧呢?我聽老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啊,難道是有妖怪?不對不對,這裏是寺院啊,佛門淨地,什麼妖怪敢來找死?”
姓林的慢悠悠的收拾棋盤。他才不想跟這個蠢世子交流,免得自己也被傳染上傻病。
收著收著,他突然覺得不對勁。
鬧山麻雀一樣的世子爺,怎麼一下就沒聲兒了?
姓林的走出房門,沒在屋簷下看到靳桂。
薄唇勾起一抹陰狠的冷笑。
“怎麼沒有主動找死的,這不就有一個了?”
……
吳華破開明堂寺法陣時,已經是當晚二更了。
阿習差人去找恭親王,打聽靳桂來明堂寺的真實目的,卻連恭親王的麵兒都沒見著。
倒不是吃了閉門羹見不上,而是恭親王根本沒在府裏,也沒打聽到他去了哪兒。
季牧之回了一趟家。
一直在書房待到深夜都沒露麵,那就該露餡兒了。
他叫人煮了碗麵,敞著門就在廳裏吃了,然後洗漱更衣,熄燈睡覺。
負責監視他的人紛紛鬆了口氣。
總算出來了,要是再不出來,他們就該當異常上報了。
上報之後,就會有人編各種理由進來查看。人不在還好,要是人在書房,他們就該挨訓了。
這年頭,幹點什麼都不容易!
他們哪裏知道,被窩還沒睡熱,季牧之已經又出去了。
月明星稀雲稀薄,街上已經看不到人了,季牧之仍舊選擇最偏僻隱蔽的巷子走。
走到半路,遇人攔路。
佳人立於高牆,月白色的紗裙隨風舞動。月光傾灑,給曼妙身姿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
季牧之主動迎上去:“蘭花,我有事跟你。”
他已經知道寧姒的下落,不用再麻煩她費心去找人了。
蘭花沒有聽下去,而是打斷了他。
“我也有話跟你。”蘭花深吸一口氣,“這一次,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