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死亡,或是新生。
……
地獄的大門終於打開,眾陰靈爭先恐後的鑽進寧姒的身體,與她融合在一起。
陰陽有界,當來自地獄的召喚出現在眼前,身為陰物將難抵誘惑。
這是服從,也是本能。
每多吸納一隻陰靈的魂力,縈繞在寧姒周身的黑霧就濃鬱一分。每當與一隻陰靈融合,她就會獲得一部分屬於這隻陰靈的記憶。
其中不乏熟悉的麵孔,那個帶她到營地吃飯的靈士哥哥,還有和他一起,跟牛頂頂較勁的個子。
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著山穀,這些都是失去魂力後無所寄托的執念,化作點點星光隨風而散。
雜音入耳各不相同,心懷善念者聽到的是梵音仙樂,心懷鬼胎者聽到的則是羅刹鬼音。
季牧之聽到的是一溫柔女子的低吟:如果你是個丫頭,就叫久安,如果是個臭屁子,就叫牧之,好不好?喜歡娘起的名字嗎?牧之,久安……你到底是娘的牧之,還是久安呢?
這聲音無比真切,好像那個身懷六甲的女子就在麵前,撫著隆起的肚皮問:“你到底是娘的牧之,還是久安呢?”
陽光傾落在女子身上,溫度和光照都恰到好處。旁邊有一株思顏花樹,風一吹,藍色的花瓣洋洋灑灑的落下,有一片正好落在她烏黑的發髻上。
季牧之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把這一聲娘喊出口。
旁邊失去心智歇斯底裏大喊大叫的靈士喚回他的思緒。
他無奈苦笑。
果然都是假的,他哪有那個福氣,親口喊她一聲娘。
……
越來越多的人在繁密雜音中迷失心智,就連季牧之的親衛也有幾個開始胡言亂語。阿習果斷出手,直接將人打暈,這才沒有鬧得太厲害。
其他人就沒這麼好運了。有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懺悔,有的舉刀砍向自己的同伴,最後被同伴反殺。更有甚者,當眾脫掉褲子,硬生生拔掉了自己的命根子。
從他斷斷續續的瘋話中拚出原委,原來他曾奸汙過一名女子,最後那名女子不堪受辱自縊而亡。
人性的醜惡和黑暗在地獄中無所遁形,每個人都必須麵對自己心底深處最大的執念,還有伴隨終生的遺憾。
人死如燈滅,黃土葬白骨,看似不為人知,實際這一樁樁一件件,道都清晰的記錄在案。
場麵失控,雀隱的列陣煉靈已經進行不下去了。三使聯合理智尚存的靈士齊力抵抗魔音,卻發現這聲音無孔不入,靈力隔絕根本無效。
最後,連珍使也陷入對金銀財寶的忘我追尋鄭
……
寧姒對穀中正在發生的一切毫無察覺。
幾欲炸裂的頭痛蔓延至全身,每一寸筋骨每一寸肌膚都在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煎熬。肉體凡胎根本無法承受神的力量,然而穀中還有人不斷的死去,再化作陰靈向她獻祭魂力。
“晟!”
身體早已經超出所能承受的極限,寧姒崩潰大喊,聲音攜非凡之力在山穀間蕩開,撞上山壁震落山石,引起一陣地動山搖。
晟卻再無聲息。
如果連聚魂之力都控製不了,寧姒也就不配得到她的力量。而她所做的,正是誘導寧姒將聚魂之力全部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