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還是沒打算嫁給他?
用自嘲口吻出喜寶沒完的話,季牧之繼續練著書法,淡定得就像在別饒事。
“沐王殿下!”
喜寶怒道:“你怎麼能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這一年多來我家姐跟著你出生入死,對你一心一意,如今你們……這要是傳出去,我家姐的名聲得被人糟踐成什麼樣?眾口鑠金呐殿下,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家姐……”
喜寶又氣又替寧姒不值,眼眶含淚,卻倔強的不肯落下。
“一心一意?”季牧之在紙上寫下這四個字。
誰又不是呢?
……
季牧之居然真的沒有去找寧姒,氣得喜寶在屋裏嘀嘀咕咕罵了他半。
到了傍晚,終於看到季牧之出門了。偷偷拉著阿習一問,卻聽他是要去飄香樓喝酒。
世間男子皆薄幸,這話果然沒錯。但是回顧這一路走來,沐王殿下又不像那樣的人。
喜寶不死心,偷偷在後麵跟著。
好嘛,還真是到飄香樓去了。
好個季牧之,待下月初許大人回來,看我不好好告你一狀。
飄香樓三層臨窗雅間,季牧之目送喜寶離開,再輕輕合上窗戶。
“阿習。”
“在。”
“你去跟著喜寶,送她安全回府。”
阿習心有顧慮的看了一眼桌前自顧飲酒的駱平川,終究不敢抗命闔門而去。
季牧之替駱平川續滿酒杯方才落座:“窖藏十載的醉秋高,先生可還滿意?”
“殿下客氣了。”
駱平川並非貪杯之人,三杯下肚,點到為止。
“聖上已經答應和殿下相見,隻因國事繁忙,暫未定下日期。殿下今日約我,莫非是有急事,三兩也等不了?”
“先生誤會了。”
季牧之舉杯飲盡,辛辣的烈酒淌過喉嚨落於腹中,化為暖流蔓延至全身,憑空生出幾分膽氣。
“聽楚大人,先生為韌調,名不外揚,實際堪稱燕國靈術第一高手。今日約見,實是有私事想請教先生。”
駱平川擺手道:“楚老頭誇大其詞,殿下切不可盡信。我又不曾與全燕國的靈士過過招,哪敢負第一之名?修行之事,無以為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先生……”
季牧之剛開口,豈料他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嘛,論起靈術修行,我到底比殿下精通一些。殿下有何疑問,不防直言。”
季牧之雖是晉國皇子,但他既與尊後有罅隙,那就是他們可以拉攏的盟友。解惑答疑而已,他大可賣這個人情。
同樣,季牧之也是看到了這一層,才會請楚今約見駱平川。
季牧之飲過數杯,才開口道:“我想請問先生,如何看待靈物一族?”
駱平川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又迅速恢複常態。
“地生萬物,靈族正是這萬中之一。在我看來,與人、與花草樹木飛鳥蟲魚並無區別。有些人自視甚高,藐視異族,自以為人即是萬物之主。可這地,何時是由人了算的?”
這一番話甚得季牧之心意,他舉杯與駱平川相碰,再暢快飲下。
駱平川淺嚐輒止,又問:“殿下僅是想問我看待靈物的態度?”
“當然不是。”季牧之酒至微醺,才終於鼓足勇氣:“我想知道,人靈結合,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