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季牧之握住她的雙手,“是我殺的。”
“什麼……”寧姒愣愣的望著他,明亮的大眼睛裏噙滿淚水,稍稍一晃就滾落下來。
“我很抱歉。”季牧之聲音低沉,“那隻祟,一直都藏在許浩元體內。流光是他殺的,你去斷虯山那,他又想對我不利,混亂汁…總之,抱歉!”
季牧之抱緊的顫抖的身軀,貼近她的耳朵重複了好幾遍抱歉。
他不能告訴她,那日被她剝離吸收的靈魂其實就是許浩元。
寧姒對聚魂之力掌控得愈發得心應手,除非主動探索,否則被噬魂力攜帶的記憶碎片將不會被她感知。隻要他不,她就永遠不會知道許浩元其實早就死了。
如此,就不會自責內疚。剩下的,他來承擔就好。
寧姒伏在季牧之懷中嚎啕大哭,渾然就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兒。
季牧之任由她哭,等發泄夠了,再帶著她去許浩元墳前祭奠。
許浩元的身後事是喜寶料理的,就葬在流光旁邊。主仆二人生相隨,死相伴,在某種程度上來也算一種圓滿。
寧姒在兩座新墳前坐了許久,也不哭了,心裏默默的跟他們做完最後告別,然後起身對季牧之:“咱們去看看靳世子吧!”
季牧之將她背起來:“累了嗎?”
“嗯!”寧姒軟綿綿的伏在他背上,手勾住脖子,將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
“睡會兒,到了叫你。”
“嗯!”
……
寧姒醒來已是深夜。季牧之和靳桂、龐在外麵話,怕吵著她,聲音都壓得很低。
從內室出去,剛落座,龐的手就伸過來在她臉上捏了一把:“哎,你還是這個樣子比較可愛,不會再變回去了吧?”
寧姒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閉上你的烏鴉嘴。”
沒見到靳萬軍,便問靳桂:“你爹呢?”
靳桂一臉沮喪:“出去了。”
“出哪兒去了?”這大半夜的,又那麼冷。
“……出家了。”
“出……咳咳。”寧姒被嗆得連連咳嗽,“出家?搞什麼啊?”
季牧之輕撫她的背順氣:“他本就有慧根,有何稀奇?”
若無慧根,明德禪師也不可能收他當徒弟。
這麼一,寧姒好像覺得是自己大驚怪了。
“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她問靳桂。
“我們跟阿言好了,等他找到合適的時機,就安排我們出城。”
靳桂殺害李宣一事已經定案,靳桂在法場別人劫走,更是側麵印證了這個‘事實’。頂著逃犯的帽子,實在不宜再留在燕京。
突然想到一件事,靳桂自嘲道:“太師父給我爹算了一卦,如果想要靳家屹立高門,須得依傍南來之客。”
季牧之飲茶的動作為之一滯,笑笑搖頭:“原來令尊是因為這個才與我相交。”
“聽起來挺荒唐是不是?”靳桂也覺得好笑,須臾後又正色道:“但是我覺得,太師父這一卦算得挺準的。”
季牧之沒有表態,隻了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