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之漫不經心的起身,將書遞給他:“讓他閉嘴,吵死了。”
再轉向季耀:“一同看看去?”
季牧之和季耀趕到荒園時,園子裏已經圍著不少人了。除了一些客人,百裏明鳶和祁王妃陳丞兒也在這裏。
寧姒站在馬背上,兩手掐腰,就像個威風凜凜得勝歸來的將軍。反觀季念,頂著個烏眼青,滿身泥土,頭發裏還裹著草葉子,狼狽至極。
寧姒問:“公主殿下,還來不來?”
季念剛想來,乍見圍觀者越來越多,怒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打架啊?”
眾人都知道這位公主的脾氣,趕緊走遠點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念念。”祁王妃和百裏明鳶走上前去,“看你這樣子,成何體統?思輕,還不快帶公主下去收拾一下?”
打扮成書童的公主侍婢跑上前:“走吧公主。”
百裏明鳶也吩咐道:“秋霜,快去請朱禦醫。”
“行了行了。”季念不耐煩的甩開思輕的手,轉身對寧姒道:“疼死我了,我先去敷點藥消個腫。咱們申時再約,東市口霸王樓,敢不敢來?”
寧姒笑道:“奉陪到底。”
季念捂著腫脹的右眼往外走,穿過門洞時碰到季牧之,咬著牙道:“行啊,這丫頭夠厲害的。”
跟公主打架,居然還真敢把公主揍了。拳頭厲害,膽子更肥。
季牧之忍俊不禁:“快去敷藥吧。”
送走季念,季耀不可思議的問季牧之:“照齊樂的性子,你這美人兒馬上就要倒大黴了,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季牧之笑而不語,走向前對祁王妃和百裏明鳶點頭示意,再走向寧姒。
寧姒不假思索的撲向他,由他抱下馬。
“怎麼樣,我厲害吧?”
“嗯,厲害,瞧把季念給打得。”
“她太弱了。”她還沒動靈力呢!
“那你有空教教她。”
“那她得正式拜師才校”
“……”
百裏明鳶目送兩人有有笑的走遠,手在袖子裏緊握成拳,指甲幾乎要將手心刺破。
“百裏姐?”祁王妃連喚數聲,百裏明鳶方才回神。“咱們出去吧!”
“好,王妃請。”
百裏明鳶始終笑著,端莊又得體,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恨這一張虛假的笑臉。
她也想像寧姒一樣,心裏不痛快了就發起反擊,可以酣暢淋漓的跟公主打一場,打完了還能旁若無饒衝他邀功,一句‘我厲害吧’。
可她不行,她是定國公的千金,是溟海第一淑女,她的手是用來寫詩作畫彈琴的,不是用來打架的。而她的臉,是用來笑的,任何情況下,對著任何人,溫柔婉約的笑著,然後聽人真心或假意的誇一句。
這樣的人生真是虛偽啊,她簡直過夠了。可為什麼,她那麼努力的壓抑自己約束自己,塑造出如此完美無可挑剔的閨秀儀態,卻無法得到他的真心?
實在是,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