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靜得就好像所有生靈都死掉了一樣,除了各自胸膛裏不安跳動的心髒,耳朵隻能捕捉到嗚咽的風聲。
“會不會是殿下不知道咱們要來,率軍回中涑了?”其中一個引路的士兵猜測。
寧姒還沒話,另一個士兵就開始反駁:“就算要回去,也不可能把人全部帶走一個都不留下。弟兄們豁出命奪回的城池,難不成再讓出去?”
最詭異的是,城門還開著。
兩人望著滿地遺屍,都不話了。
無論是晉還是衛,都會在短暫止戰後打掃戰場,對所有屍體進行掩埋。這是對戰死沙場的將士最後的尊重。
寧姒望著城牆上飄動的焱鳥旗,猜想應該是出了什麼突發事件,才沒姑上清理戰場。
“你們回去把這裏的情況告知阿習,就眼下局勢詭異難測,讓他不要輕易出城。”
“是。”二人巴不得趕緊遠離這個邪門兒的地方,幹脆應聲後扭頭就跑。
阿吉嗤道:“膽鬼。”
寧姒倒是能理解。螻蟻尚且貪生,人怕死,那是本能。
寧姒問阿吉:“你怎麼看?”
“用眼睛看。”
“……那你的眼睛看到什麼了?”
“眼睛騙我這裏什麼都沒有,但我的腦子告訴我,如果貿然進去,很可能就出不來了。”
寧姒被她逗樂了:“嗯,看來你的腦子是正確的。”
“那你還要進去?”阿吉看到她的腳尖轉向了城門方向。
“得讓眼睛知道它是錯的啊!”寧姒收起笑意,:“你就別去了。原本想著你能幫上點忙,但就目前這情形看,隻怕你去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那我不奉陪了。”阿吉幹脆的轉身離開。
人會怕死,她也怕死,誰會嫌自己活得久呢?
真實不做作的阿吉,給寧姒省了不少口水。
兩人都明白,虛假的客套沒有任何意義。
寧姒大踏步走向城門,在她提步準備邁入的那一刻,敞開的城門間浮現出一道灰白的光屏。絲絲縷縷的灰霧籠罩其間,隔斷了探索城內的視線。
明目張膽的在這兒設屏障,就不怕對方知難而退?
心裏掠過一絲疑慮,寧姒握緊拳頭,最後還是義無反鼓走了進去。
阿吉看著寧姒的身影在邁進城門之後瞬間消失不見。
她知道這座城有古怪,也打心底裏不想去冒這個險。可是她突然想起來,她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這個把她從黑暗中拉出來的人啊!
如果一直像之前那樣活著,再活百年千年又有什麼意義?
阿吉隨後追了進去。
罷了,就當是欠她的。
……
拾源往北三十裏外,全速趕往中涑的兩個士兵遇到了一隊晉軍。
領軍主將無人不識。
“沐王殿下?您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