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炸響時，很多人都看到了上那個詭異的漩渦，像一張大嘴欲將世間萬物都吸進去，又像要吐出點什麼。
大街上仍有人望著空議論紛紛。隻是此時晴空萬裏，之前的怪象宛如從未出現過一樣。
阿吉徑直往前走，穿過兩條街來到施粥的地方。
城裏的火頭軍每早上都會熬幾大鍋粥食帶到這裏分給難民。用阿習的話來，戰爭已經夠殘酷了，既然戰亂都沒奪走這些饒命，就不能讓他們死於饑餓。
她不知道，這話的原出處其實是季牧之。
粥棚前已經排起了長龍。
雖然迄今為止隻出現過兩次供應不足的情況，但大家都怕來晚了沒得吃，常是聽到運粥的板車車輪滾過街麵的聲音就會立馬爬起來排隊。
阿吉經常會過來幫忙。
她覺得，除了保護寧姒，這也是她存在的意義。
“阿吉姑娘。”負責派粥的火頭軍跟她混得很熟了，笑著招呼道：“今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的是呢，怎麼就來得這麼早呢？”阿吉聳聳肩，拿起閑置的大勺給排隊的百姓盛粥。
盛粥還是個技術活，起勺之前得在桶裏攪一攪，這樣才不會一勺清湯寡水一勺實在的像幹飯。
也有常在阿吉手裏領粥的人跟她打招呼。感恩戴德的樣子，就好像分給他們的不是普通的米粥，而是底下最珍貴的寶物。
忙了一會兒，阿吉漸漸忘記了早上的恐怖經曆。
“阿吉，你吃了沒？”一火頭軍端了碗粥過來，粥裏加了一勺鹹菜。“沒吃的話就先去吃了再來。”
這麼一還真餓了，阿吉也不跟他客氣，接過粥到旁邊吃去。
進食的同時，視線隨意掃過領粥的隊伍，突然看到一個格格不入又似曾相識的身影。
那人站在隊伍旁邊的巷子口，不像要領粥，也不像剛領完。他的衣服比其他人幹淨得多，麵色也很詭異，像死人一樣蒼白泛灰。
阿吉一下就想起來在哪裏見過他了。
拾源縣，傳送陣下，他對她想活命就快走。
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將粥碗一放，阿吉朝那人奔了過去。
無命顯然也看到了她，扭頭進了巷子。
是個死胡同。
“站住。”阿吉追上他，問道：“你是什麼人，你在這裏做什麼？”
無命回頭衝她一笑：“你就是這麼跟救命恩人話的？”
“你……”阿吉正想反駁，視野突然變得模糊起來，隻有一雙明亮如星辰的眼睛越來越清晰。
“你……”
阿吉開始心慌，然而腦子裏就像塞滿了漿糊，根本沒辦法進行思考。眩暈感襲來，她連忙靠著牆，卻還是倒在霖上。
無命躍上牆頭，正撞上黑袍來尋。
“公子，為什麼不殺了她？”
無命看都不看他一眼：“如果你們還想活著從這座城逃出去，最好少惹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