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注靈力之後,紙鶴立馬‘活’了過來,撲扇著棱角分明的紙翅膀朝前飛去。
“你……”寧姒驚得不出話來。
出發之前季牧之問她要了一張追蹤符,一問是放自己身上,萬一走散了好找。
理由充分,她一點也沒懷疑,卻沒想到他居然把追蹤符用在了阿吉身上。
“你早就懷疑她了?”寧姒簡直不敢相信。
阿吉和季牧之接觸很少,大多時候都是和她在一起,他究竟是怎麼看出異常的?
“也不是,隻是覺得奇怪。你過,自和她認識以來,從來沒見她對哪件事情表現出這麼強烈的興趣。”
在季牧之看來,阿吉並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事出反常,也就多留了個心眼,沒想到真讓他猜中了。
“那畫……是假的?”既然他已經有所懷疑,又豈會將真畫交出來?
“那是輿圖。”繪圖的時候,他故意用了紅黑兩種墨。
……
阿吉狂奔下山,臉被荊棘劃傷卻一點不覺得痛。
一隻紅頂鹮落在前方的樹枝上,腦海中有聲音在發號施令:把畫交給它。
阿吉喘著粗氣,將畫送到紅頂鹮麵前。
細長的紅色爪子抓起圖紙揚長而去。
腹中湧動著一口濁氣,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似的。喉頭一動,阿吉吐出一口黑血,接著又是兩眼一抹黑。
季牧之和寧姒追上來時,看到阿吉倒在枯草中,手臂臉上遍布細細密密的傷口。
“阿吉?”寧姒試探著叫了一聲,叉腰怒道:“你別裝了。”
季牧之繞到前麵,發現阿吉嘴角的血漬。“她吐血了。”
“什麼?”寧姒愣了一下,終是念著舊情,上前喚道:“阿吉?阿吉?”
又扭頭問季牧之:“她這是被人卸磨殺驢了?”
季牧之上前檢查了一番,總結道:“傷勢不重,但魂力虛弱,這種情況……像是被人控魂了。”
“控魂?莫非……是無命?”
控魂是幻術的一種。
吃過大虧,導致每次一提到幻術,寧姒都會第一時間想到無命。
寧姒在阿吉身上摸了摸:“輿圖已經不在她身上了。”
“算了,反正也是假的。”
欲漸強烈的山風把毒瘴送往高處,季牧之撕下一角布料用水浸濕,蓋住阿吉口鼻:“先回去再。”
無命避開季牧之一行來到山頂無極台。
拆掉的骨肉還沒完全長好,動作幅度稍微大一些就疼得厲害,但都在他能忍受的範圍之內。
生拆肋骨的痛都能扛下來,還有什麼是忍不聊?
紅頂鹮的聲音像啞鑼,徑直飛過來。
無命接住掉落的圖紙。
哪怕隻是一眼,他就能確定這東西是假的。
又白忙活一場。果然,不管是以前的重華還是如今的季牧之,似乎都比他強那麼一點。
但是這一次,重華辦不到的事,他一定可以辦到。
有些人,在化為塵土之前能贏那麼一次,就算打了翻身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