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援息戰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至於什麼選之子，隻是達成這個目的的手段之一。
“可以呀！”竺籬爽快應下，“不過你得先回答我，這魚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世事變遷，滄海可成桑田，興許在很久以前，這裏是一片汪洋也不定，有魚又有什麼稀奇？”
“嗯，得好。那你，這些魚為什麼能從久遠的過去延存到現在？”
“父生子，子生孫，世代延續，生生不息。”
竺籬邊聽邊點頭：“還有嗎？”
季牧之看向水中盈盈而動的水草，還有劃過水麵激起細漣漪的飛蟲：“食可足，居有處。”
意思就是這裏的魚每能吃飽，又有水草藏身，當然能世世代代延續下去。
“那你，若是沒有這些水草，甚至沒有水，這些魚將如何？”
竺籬繼續往下問，季牧之終於意識到藏在問題裏的誘導之意。
這個問題的答案，絕對不是缺水而絕。
在很的時候，季牧之的劍術師父曾向他展示過一件奇事。
那，師父不知道從哪裏帶回來一塊石頭。石頭周身有劍氣劈砍過的痕跡，顯然是從更大的石頭上開采出來的。
石頭一端有個孔，比拇指大不了多少。
師父問他，知不知道這個孔是怎麼形成的。他搖頭不知道。
其實他當時看出點端倪，那孔很像是什麼東西往前拱而鑽出來的。可是什麼東西能鑽得動堅硬的石頭呢？
師父將石頭從中劈開。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孔底部居然是一條魚，一條拇指大身體渾圓嘴部扁平且長了鱗的魚。
在魚身下，還有剛剛被拱掉的石頭的粉末。
師父，永遠不要看任何一個微生命的潛力以及求生欲。
還有一次，還是那個師父，又給他看過一條魚，是會飛的魚。
那種飛魚的側鰭能像翅膀一樣展開，鉚足勁兒起跳一次可飛行八尺遠。且生性凶狠，放隻鴨子進去能被它們咬死分食。
當一個地方的水枯竭之後，它們就會踏上征程尋找新的水源，並吃掉裏麵的魚以占領水源。
水草中探出一個腦袋，心翼翼的吃掉鉤子上的餌再縮回去。
也不曉得是不是老眼昏花，竺籬一直沒有提竿。
季牧之想，如果這處水潭真的麵臨幹涸，這裏的魚會不會像那隻石頭魚一樣，從潭底紮下去。又或者像飛魚，去掠奪新的水源。
……
衛國幅員遼闊，兵強馬壯，居三國之首。一旦挑起戰爭，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衛主野心勃勃，意圖一統三國成就霸業。
季牧之也曾聽過西海土地沙化吞沒城鎮的事，隻是在他看來，一個君王的野心比這個原因更加能簇就一場戰爭。
直到竺離：“你想讓魚兒別亂跑，就得給它食物給它水。麵對既定的死亡，誰曉得它能做出什麼匪夷所思的事來？”
季牧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問道：“可否向院主打聽一個人？”
“什麼人，來聽聽。”
“他叫林平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