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廷回來後第一時間召見烈墨狄相爺。
狄墨跟他彙報了一些情況，主要是東征軍的現狀：“我軍神勇難擋，勢如破竹，已經將戰線推到了流金河。”
高廷完全沒想到自己離開之後回來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居然是捷報，他還以為沒了程，東征軍會很快被趕回衛國國境。
“戰前主將是誰？”高廷問。
“是王圭。”
“王圭？他能有這本事？”程都辦不到的事，他能辦到？
王圭也是一員虎將，帶兵打仗的本事並不差。隻是程的戰績太耀眼，導致高廷幾乎忘了軍中還有這一號人物。
“等等。”他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流金河不是在晉北臨燕處嗎？”
他要的是深入東境蠶食晉土，可不想把燕國攪和進來。他特意選擇遠離燕地的晉南作為突破口，就是希望燕國保持觀望狀態。一旦兩國同時抗衛，縱他有百萬雄師，也不敢保證能占到便宜。
高廷這才反應過來，難怪狄相爺在傳捷報的時候臉上並不見笑意。
“燕國有何動作？”
“已有二十萬燕軍集結門關，隨時可與關外晉軍合力形成反撲勢力。”
高廷端起茶杯，又放下：“派人問了嗎？王圭怎麼？”
老話常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還真把自己當放出去的風箏，想怎麼飛就怎麼飛了？
狄墨邊邊笑：“他這叫避其鋒芒出奇製勝，還讓陛下放心，三軍由他統率，定能直搗溟海。”
“口氣倒是不。讓他立一張軍令狀，達則賞，未達則罰。”
狄墨早就料到他會這樣做：“已經安排下去了。”
高廷走到地域圖前，視線從衛晉邊境一直延伸到流金河：“他能走到這裏，倒也讓人吃驚。”
狄墨湊上去，略微壓低聲音：“據線報稱，王圭帳下有高人指點乾坤，故能戰無不勝。”
高廷冷哼：“嗬，高人？越是有本事的人越不願意屈居人下，隻怕是另有所圖。”
“目前看來那位高人還算盡心，咱們且看著，一旦生異，直接廢了便是。”狄墨早有安排。
好不容易打開的局麵，當然不能任由他輕易關上。
有狄墨在，這些事也用不著高廷操心。相比之下，他更關注另一個問題：“沙海到哪裏了？”
一提到這個，狄墨的麵色也跟著嚴峻起來：“預計還有半月就會到瓊州，老臣已經安排了全城撤離。”
“這麼快？”
“沙海的吞噬速度已由一十裏增至一十七裏，並且還在加快。”
照這個速度，用不了三年，衛國就會全部被沙海吞噬，整個國家都將掩埋於一片黃沙之下。
高廷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栽的那些樹……”
狄墨不答，黯然搖頭。
高廷頹然坐下，癱在椅子上：“老相爺，你，真的是神放棄了我們嗎？”
狄墨動了動幹裂起皮的唇，許久後才道：“陛下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先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