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廷往下道:“傳聞秦後主有一寵姬,貌若仙,不染凡塵,一手獨弦琴藝出神入化,可引音化境,訴盡悲歡,聞歡樂者無不展顏,聞哀樂者無不落淚……”
“等等。”寧姒抬手打斷:“什麼哀者歡者又哭又笑,到底什麼意思?”
還能不能好好話了?拽那些酸詞做什麼?
高廷扶額,簡明扼要的解釋:“就是她想讓人哭就能讓人哭,想讓人笑就能讓人笑。”
“哦哦哦。”寧姒抬手示意他繼續。
“此女甚傲,定下規矩,僅逢十之日才肯與秦後主相會。秦後主怒其不敬,漸漸冷落,豈料下大亂兵臨城下之際,宮中佳麗想方設法出逃,隻有她留了下來,並表示要為後主死守皇城。”
“後來呢?”寧姒聽得入迷,迫不及待想知道後續。
高廷注視著眼前的空甲,沉聲道:“傳聞那名寵姬讓後主於皇城禁軍中挑選出萬名精銳,讓他們交出平日所穿之甲,再扮作難民趁亂護送皇室成員出城。”
寧姒隱約猜到後續,但是並沒有插嘴打斷。
“皇室成員一出城便被叛軍發現,悉數死於亂刀之下,而那些上交了盔甲的禁軍,竟在同一時間倒地氣絕,屍體鋪滿出城的街道。”
寧姒已經有了明確的判斷:“是移魂。”
她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聲音微微顫抖著:“那名寵姬用的是移魂之術。她將士兵的生魂強行抽離並禁錮在盔甲上,那些士兵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所以仍能聽令而校”
以堅硬盔甲為軀體,不會受傷,不知疼痛,不會累,自然無往不利。
“可惜一切皆是徒勞,秦都終究是破了。”
早在第一眼看清這些盔甲時,高廷就認出這是秦甲,也就自然而然的聯想到這件舊史。可是,那些盔甲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並如出征的戰士一樣列陣排好?
沙海中方向全失,僅憑腦中殘存的片段尋到石柱。難不成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數百年前的秦都?
“剝離生魂堪稱世間最殘忍的酷刑,我終於明白這裏為什麼會彙聚如此龐大的怨力了。”
寧姒同時也在思考高廷在想的問題,為什麼這些盔甲會在這裏?
究竟是當年秦後主寵姬的安排,還有後世有人暗中布置了這一切?
“嘶!”高廷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雙手抱頭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寧姒沒有去扶,反而警惕後退:“怎麼啦?是不是那個他又要出來了?”
高廷緩了下,抬手指向右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就在那邊。”
寧姒朝右邊看去。
分明是堵牆。
“淨扯,你還能撞牆過去?”
“前麵有路過去。”高廷走在前麵帶路。
寧姒磨蹭著,不太想跟上去:“喂,你究竟是不是高廷?”
高廷身形一頓,回頭問道:“怎麼了?”
寧姒質疑道:“如果你是高廷,怎麼會對這地下的事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