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漸止,陸星南仍意猶未盡,尋聲望去,見湖心亭中一道倩影,正是那伏案撫琴之人。
湖心亭距離客棧不遠不近,再加上夜幕籠罩,陸星南隻能看清是一女子身影,卻看不清容貌,朦朧之中覺得女子分外美麗。
知音難覓,陸星南拿出樂螺遞到唇邊,緩緩吹奏一曲《高山流水》,樂螺音色尤為特別,低沉時像涓涓細流,高亢時像巍峨群山。
亭中倩影微微一頓,接著又變得柔軟,螺聲奏起沒多久,亭中琴聲漸起,琴螺相和,天籟至極。
二人一個窗前,一個亭中,遙遙相望,一曲奏罷再奏一曲,沉浸在美妙旋律之中無法自拔。
直到其他客房的房客趴窗怒斥道:“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二人這才不得不停下來,倩影起身,向窗口方向欠身一禮,陸星南向湖心亭放向回禮,各自兩散。
他本來是想去湖心亭瞧瞧女子是何人,但一方麵覺得大半夜的,這樣做很唐突,另一方麵認為也沒有那個必要,從音律相知,從音律而散,這樣就很好,再多都是多餘。
……
清晨,陸星南駕車離開柳州城,來時兩人,走時三人,霍啟天坐在馬車上吐槽:“這個世界可真落後,交通工具這麼慢,多少時間都浪費在路上了。”
“哦?你那個世界時間都浪費在哪裏?”宛兒饒有興致的問道。
霍啟天撇了宛兒一眼,老氣橫秋的說道:“小姑娘你這話就不……”
他話還沒說完,臉蛋子已經被宛兒捏住:“你叫我什麼?”
“宛兒姐姐,宛兒姐姐,”霍啟天咧著嘴趕忙改口,宛兒滿意的鬆開他的臉,霍啟天揉著臉繼續說道,“我們那個世界,時間很寶貴,像我都用來研究課題,推動科技發展,怎麼舍得浪費。”
宛兒對此不屑一顧:“說的好聽,浪費在路上跟浪費在研究上有什麼區別,還不就是浪費的地方不同。”
霍啟天剛想反駁,忽然覺得宛兒這話還頗有些哲學意味,浪費與否是誰定義的?誰說研究課題就不是在浪費時間了?又是誰說趕路就是浪費時間了?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霍啟天沉默,腦海中充滿問號。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即使是在這個世界,這仨問題也不是他霍啟天第一個想到的,如果他認識天殘派李畢,不知他會不會驚訝於李畢的哲學造詣……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宛兒探出頭,見陸星南正站在馬車旁,向不遠處的一座山峰眺望。
“怎麼不走了?”宛兒問道。
陸星南指著山峰一處說道:“宛兒,你看那山崖上是不是有一個山洞?”
宛兒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好像是有一個山洞,怎麼了?”
陸星南沉思片刻說道:“嗯……我在想能不能去那山洞閉關十天。”
這座不知名的山峰不高不低,有一側陡峭山崖,崖壁中間有一個山洞。
陸星南在得到鬼靈草之後,就尋思著找機會趕緊完成突破,省得夜長夢多。
但自從上次突破被紅登庭與黃飛揚攪和了之後,陸星南一直都沒有想到在哪裏突破才能不受打擾,上次在陸府突破都能被打擾,還有哪裏能比自己家更安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