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王府書房。
整整一個月了,趙啟樾都沒能出府,而他後麵這大半個月都在書房度過。
至於前麵的幾日,在祠堂跪了五日,後來因為被罰了二十長棍,養傷又用了三日。
傷還沒好,堪堪恢複能翻個身的力氣,鄞王便去問他是否知錯,他不答,又被罰到書房麵壁,整日的都在看前人所寫的為臣為子之道,一直到現在。
苓綺的來信,是他這段日子裏唯一覺得開心的事。
關於莫心的一切,她遇到的事,每過得如何,心情如何,有沒有被刁難等等。
苓綺總會通過信鴿給他傳來消息,他知道莫心這一個月都過得安好,也知道趙煊青沒有再去找她,心下安了不少。
信件中苓綺也時常提起,莫心每每夜裏輾轉難眠,是因為他久不入宮,思念他了。
每次得到這樣的消息,他總忍不住揚起嘴角。
果然是自家養的妹妹,還是念叨他這位兄長的,他著實欣慰,也不枉冒著被鄞王責罰的風險入宮看她,還將自家的暗衛派了過去。
不過今日的消息,再不能讓他笑出來了。
今日的苓綺一反常態的,沒有將莫心的消息放在最前麵,反而先起來了現王府司月的事,她們現在一共九人,有六人都在同時行動,晚上出去的時辰數都是一致。
看來快了,沒想到三月之期未到,她們的主子就安耐不住了。
趙啟樾看著這份消息,猶豫著該不該拿去交給他的父親,鄞王,不過轉念一想,也沒有這個必要。
在得知他將苓綺派出去,隻為進宮保護莫心的時候,鄞王確實十分生氣,不過後來他便想通了,還下了命令,讓苓綺將宮中發生的事全數報告給他。
所以得了兩方命令的苓綺,除了莫心的事之外,其餘的事都會備下雙份,一份給他,一份給他的父親,這會他的父親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
既然這事已經不需要他操心,他自然就不再多管,而是打開裏麵的第二張信件,滿心歡喜的尋找莫心的消息。
不過才找到看了兩句,他的麵色慢慢沉了下去。
趙煊青這個人,他雖然與他接觸沒有同他皇兄接觸得多,但是也對他有些了解。
他自聰慧,機敏過人,偏偏又極為偏執多疑,誰都不信,這一切大約和先皇在世時的所作所為有關。
不管趙煊青在人前多麼的蠢笨膽,他本人絕不是這樣。
雖然不知道他靠近莫心到底為了什麼,不過趙啟樾多少有些猜測,可能和之前先皇讓他多親近大皇子,意圖讓鄞王府扶持大皇子上位有關。
將手中的信件握緊,他心中惱怒,目光逐漸冰冷。
趙啟樾知道,莫心為人警惕,從不輕信旁人,但是趙煊青如果長期擺出一副好相處,又對她十分友好親近的樣子,隻怕莫心就不會再多防著他了。
不管趙煊青將目光放到莫心身上具體是為了什麼,又想用莫心做什麼,他不允許,這是他第一次許下諾言要護著的人,絕不許別人觸碰。
思極此,他提起筆快速寫下幾行字,然後放在信鴿腿上,將其放飛。
慢慢長夜,兩個無心睡眠的男孩,第一次為了一個女孩開始較量。
或許隻是單純的當她是親人兄妹,想要憑著一口氣執著守護自己許下的承諾。
或許隻是覺得無趣,在層層宮牆裏想要找點樂子,所以才挑了這麼一個女孩作為目標,企圖用她換取一些逗樂的時光。
緣分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原本各有軌道的三人就因為他們不甚成熟的想法和堅持,就這麼交彙在了一起,從現在,未來,延綿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