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空依舊飄著大雪,半點沒有停下的趨勢,冬已經過了大半,如今接近尾聲了還有這麼一遭,像極了回光返照的人,精神百倍的證明著自己在存在。
歇了一夜的春玲好了許多,臉上泛起些許紅潤,比起昨夜的慘白多了幾分血色。
她靠坐在床上,看著不遠處坐著的莫心。
莫心還是那個沉靜的樣子,也不主動開口話,隻是靜靜坐著喝茶,對於春玲的事好像並不著急。
“姑娘真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春玲看著她,實在熬不住還是先開了口。
在她眼中,莫心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姑娘讓她有了太多驚訝,她沉著冷靜,好像什麼都不慌不忙,好像什麼都不在乎,明明一副愛錢看見銀子就雙眼放光的樣子,不過用起錢也是十分好爽,頗有點是錢財如糞土的架勢。
她有時候活潑得像個孩子,有時候聰慧得像個經曆滄桑的人。
春玲承認,一開始在順意錢莊見到她,當時是放著賭一賭的心思,想著就算莫心是個繡花枕頭,是鄞王派來做做樣子的,能幫她離開也好。
不過這段短短時日的相處,她對莫心的看法已然發生翻覆地的變化。
莫心做事漫不經心,就像根本不在意這個案子的進展和結果,甚至都猜測到自己有問題,她竟然還能心平氣和的放過自己,大把的時間拿出來,企圖讓她自己想通。
不得不,莫心做事叫人捉摸不透,就想春玲怎麼也沒想到,她這次會派人跟蹤自己,也虧了有她派人跟著,不然春玲和她的家人在劫難逃。
莫心癟癟嘴,又喝了一口茶才淡淡道:
“我雖是個愛慕虛榮也喜歡同恭維話的人,不過你若是大早上就吵著讓我見你就為誇我,那還是算了,下次可以等我空閑切睡好的情況下。”
“嗬嗬~”春玲笑了起來:“姑娘還是這幅樣子,叫人猜不透,不過姑娘看人看事的眼光卻是比奴婢好上太多。”
“比如?”
“比如猜到劉掌櫃不放奴婢走其中必然有問題,比如知道奴婢就算有身契也可能輕易從您身邊離開,比如奴婢一直不願言語是與家人有關,您雖隻是猜測,可是還是找了人跟著。姑娘,奴婢又欠了您,這次是全家饒救命之恩,奴婢惶恐,不知該如何償還。”
莫心笑著,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身子向後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十分悠哉的看著春玲:
“你要是真想回報,就讓我早早解決了這事,拿到王爺的獎賞才是正經,畢竟這次花了不少錢,再不拿點回來,本姑娘可就虧大了。”
“是啊,要是奴婢再不,就真的不過去了。”春玲目光看向敞開的窗外,慢慢陷入回憶。
前年的秋,皇上病重,雲城朝堂上都在的臣子為了自己效忠的主子廝鬥著,百姓困苦無人知,食不果腹無人理。
在那樣一段艱難的時光裏,雲城郊外的村莊已經有許多人家受不了開始賣兒賣女,隻為得到一口吃的活下來。
春玲是那些被發賣的人中的一個,春玲在家中是長女,底下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父母都在,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