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揚大義凜然的英雄形象到此為止,再也裝不下去了!
聽到這話,隻見他立馬渾身篩糠、雙手顫抖,豆粒大小的汗珠子從額頭上滴落下來。嘴裏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對不住大家,我該死,饒我一次,行不行?”
老金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坐在沙地上一動不動,丁點兒反應也沒有。
華礦長剛才還繃直了腰,現在已經像個蝦米似的佝僂著,兩條腿顫顫巍巍,似乎支撐不起魁梧壯實的身體了。
李默剛才還嬉皮笑臉的,這會兒臉上很快變得嚴肅起來了,卻什麼也沒說。
他板著臉,端著盛酒的杯子走來走去,挨個審視著老金等三個人,突然間高聲怒斥說:“怎麼了?往日裏,你們是江湖大佬、英雄豪傑!你們是肥的流油的富豪,是拿兄弟們的賤命不當回事兒的老板。今兒怎麼了?就這幅窩囊相!喝酒,快喝,老子等的不耐煩了!”
說話間,隻見李默額頭上青筋畢露,瞪大了憤怒的眼睛,壓抑了多年的憤恨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了。
“喝不喝,不喝老子就把三杯全部換成毒酒,誰他娘的也別想活下去。”李默繼續喊著。
一直顫抖身子的付揚第一個開口了,他惶恐不安的看著在場的人,大概是因為極度緊張,前言不搭後語的說:“我知道你們恨我,我該死,可是命就這一條,今兒就算是當場死了,也不會給大家帶來什麼好處。要不,我賠償,十日內我回鳳池老家取錢,拿一大筆錢賠償,這樣行不行?”
“好!付先生痛快,明白兄弟們的心思,我們出來拚命不就是為了錢嗎。李默敬你這杯酒!”李默說完,從白盤子裏端起一個小酒杯遞到了付揚手裏。
付揚接過酒杯,手卻顫顫發抖,他問“是、是毒酒嗎?”
“您給錢賠償,怎麼能讓您喝毒酒呢?你要是死了,我找誰要錢去,嗬嗬,沒事兒,喝了吧!”
隻見付揚緊閉雙眼、皺著眉頭昂起頭,端起那個小酒杯一下子灌進了嘴裏,隨即睜開眼摸著胸口,數秒鍾後發現沒什麼一樣的感覺,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略微放鬆了一些。
李默端著剩下的兩杯酒向華礦長走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人家就馬上表態了。他說:“李默兄弟,我和付先生一樣,賠償!我的東西全在礦上呢,全部拿來賠償你們,行不行?”
“好啊!你比付先生還爽快,來吧,喝杯酒。”
華礦長還算是撐得起場麵,一口喝光杯子裏的酒。
旁邊的看客們一個個睜大了眼,盯著老金和李默手裏的那杯毒酒。
盧漢有些沉不住氣的問“最後那杯是不是毒酒?”
“不知道,別問了!又不讓你喝。”雅茜不耐煩的回答。
李默像個耍猴人似的,拿腳尖踢了踢坐在地上的老金,陰陽怪氣的說:“金師傅,我李默對不起你了,你看看,今晚你不死,我就沒法向兄弟們交代,最後這杯酒您就痛痛快快的喝了上西天吧!”
聽完這句話,一直像個木樁似的坐在地上的老金終於緩緩的抬起了頭,神情黯然卻毫無懼色,他緩緩的回答李默說:“我想開了,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也過夠了,既然早晚都是一死,不如現在就死了,向兄弟們謝罪!多謝你們成全,老金走了。”
這家夥說完,伸手端起李默手裏的最後一杯酒,抬頭看了看看看八席山的夜空,又低下頭凝望群山大地,就是不喝酒。
看熱鬧的人們等不及了,幸災樂禍的嚷嚷著說:“喝吧,快點兒,猶豫啥呢?”
“嘿嘿,這種毒酒叫三秒,意思是入口三秒就完蛋了,您受不了多大罪,快點吧。沒看見兄弟們都等不及了嗎?”李默也滿臉壞笑的說著。
老金的眼神裏空洞無物,喝了毒酒以後把杯子一扔,立馬躺下等死。
酒宴上的人群裏哄堂大笑,響起了一片喝彩聲。
“老東西,你感覺如何,還舒服嗎?”李默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老金,陰陽怪氣的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