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目瞪口呆的神色下，華什拓脫個幹幹淨淨，甚至連鞋子都不穿。
脫下的衣服褲子，整整齊齊與糕點等物放一起，擺在牆角處。
麵對兩撇胡的吼叫，華什拓十分淡定：“是你會錯意了。我知道你們是來打我一頓，好為某人出氣的。我自認不是對手，也懶得費力氣反抗，你們想打就打吧。”
“那、那與你脫光有什麼幹係？”連見過世麵的兩撇胡都想不明白了。
“因為我還有事，需體體麵麵去做的事。不能因為你們的拳腳，把衣服弄髒。好了，來吧，還請別打臉。”著話，華什拓招了招手。
“這這這……”
兩撇胡估計也沒想到，自己從今早開始，窩一肚子火來到這兒，準備給那個不知高地厚的石匠一個教訓，最好打的他哭爹喊娘才解氣。
可誰知人家完全不當回事，一聽既不抓，也不殺後，反還鬆了口氣似的！
整個一蒸不熟煮不爛的滾刀肉啊！
左右兩名年輕人可受不了這份輕視，一見要教訓的人，反要這邊快點動手，如何還能忍？
當即墊步竄出，輪拳就打！
起來，這倆人有點不講究了。上去一個膝撞頂上華什拓的肚子，趁其疼痛彎腰時，抬腳將其踹倒在地，而後完全不按對方所，不僅故意往臉上招呼，還刻意用沾滿泥的鞋底，在其頭臉狂踹。
華什拓隻好盡力用雙手護住臉部，結果就聽幾聲脆響，該是指骨被踢斷。
“把手拿開！”一人厲聲叫道。
華什拓置若罔聞。
從挨打到現在，他始終未發一言，甚至肚子被狠撞，哼都沒哼一聲。
那人惱羞成怒，單手抓住華什拓的頭發，硬生生向上提，竟用蠻力，將其上半身整個帶起。
“我讓你把手拿開！今爺我，就要扇扇你的臉，敲掉你幾顆牙，讓你知道知道，有些話不能亂！”
前頭的兩撇胡注意到，華什拓兩手已有三根手指折斷，正不受控製的聳拉下，按理，十指連心，正是劇痛無法忍受的時候，可這人偏偏有鐵一般的意誌，其餘未斷的手指，依然遮在臉上。
倒是個硬漢。
可惜跟錯了主子！
“停一下。”他突然出聲。
倆年輕人回頭，不明原因。
“子，回答我，知不知道自己錯了。”
兩撇胡算是給其一個台階。
打成這樣，教訓的目的達到，再認個錯，事情也就算過去。
可惜華什拓的回答卻是：“打完了？那你們就回去交差吧。”
他的聲音該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很沉很悶。
沒人能在被抓住頭發扯起來的狀態下，仍然聲音平淡。
兩撇胡笑了：“交差？向誰交差？”
“你們主子。”
“哦？你知道我們主子是誰？”
“是昨夜宴席者之一。”
“如此看，你是不知道了。平白無故挨頓打，不甘心吧，想不想知道是誰，也好認個錯？”
“不必。我昨晚得罪的人很多，已有準備，不算平白無故。”
“到這個時候，你還糾正我用詞呢？”兩撇胡揉揉太陽穴。“這可真難辦。我們教訓你，實際是次要的，讓你認錯才是主要目的。若你一直不認錯，也就一直不知得罪了誰，我們豈不是勞而無功？”
“七爺，別跟這渾蛋多費口舌！”抓著華什拓頭發的人嚷道：“他不是撐好漢，不吭聲嗎？那咱們就打到他吭聲為止！”
話音剛落，就聽華什拓插了一句嘴：“留條命就成。”
“多他瞄什麼話！”立在右側的那人，抬腳踢在他斷指上。
華什拓的身體抑製不住顫了很久，緊繃的厲害，該是痛到骨子深處。
兩撇胡擺擺手：“慢來，慢來。時間有的事，著什麼急？喂，子，我問你，你心中可猜得到，我們‘主子’是誰？”
“是……冉休？他昨夜想殺我，我感覺的到。”
冉休？！
三人一愣，錯愕的對視眼。
“不是他。”兩撇胡否定。
“那就是叫於興的。”
“也不是。”
“葛公子？”
“哪個葛公子？”
“很風流那位。”
“你是樞密使葛大人的兒子葛九恩？”
“應該是吧。”
“也不對。你再想想。”
華什拓沉默一會，道：“其餘人，我已不知姓名身份。”
麵前三人都沒話。
若是華什拓此時能抬頭看的話，會發現他們臉上滿是震驚。
而事實上，從其出‘冉休’名字時，三人就已十分錯愕了。
等到於興、葛九恩也出來，那種錯愕，已變成困惑。
“你得罪的這幾人……厲害，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真是不怕死。”兩撇胡站起身。“隻可惜，你仍沒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