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初時的易容、製藥、密令文等輔助作用為主的工具訓練外,韓無月為薑逸塵安排了更為係統的對於耐力和技藝的訓練,其中囊括有暗器、輕功身法、身形偽裝、意誌力磨煉、出招時機的把握、熟識人體構造等等。
對於這些訓練,薑逸塵沒有半絲含糊,很努力地去學習,去訓練,可成效卻不甚理想。
飛花摘葉皆可傷人,草木竹石均可為劍,這般暗器手法於他還相去甚遠。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飄逸身法他也還未有能力去領略。
雖說薑逸塵意誌力上已算不錯,在極寒密室或是千尺瀑布的惡劣狀態下都能咬得住牙強自支撐多時,但無奈身體底子還是稍顯單薄,期間幾次都昏厥過去,差點再引發體內舊疾,幸而韓無月深知薑逸塵的性子,且暗中派人盯梢,在他扛不住時將之救出,否則後果真是難以想象。
木偶假人薑逸塵在西山島上學習針灸、點穴時已是接觸過不少,但當之用來作為假想人來練習一擊必殺的刺殺手法時,薑逸塵依舊難過心中的砍,出手仍會有所猶豫,動作稍顯遲緩,而這些瑕疵在真正針鋒相對之時卻是極為致命的破綻。也得虧韓無月準備的隻是假人,若是以人的屍體來做薑逸塵的練習道具的話,恐怕薑逸塵又會浪費大把的時間在傷春悲秋和內心的自我鬥爭吧。
盡管之前殺人斬頭的考驗已在薑逸塵心中有所鋪墊,但韓無月明白,真正殺手的進階路途隻能循序漸進,不可揠苗助長,更何況之前老伯的安排更多的是為了去撬開這個少年心中本不該被打開或是本就不該存在的那道門,那道充斥著血腥氣味的殺戮之門。
訓練的日子不可謂之枯燥,而薑逸塵更是樂此不疲,好容易有駐足賞花的時間,還用來訓練呼吸節奏的調整。其間連慕容靖幾次來找他,都未能與之多敘叨上幾句,便匆匆而散了。
這一日,薑逸塵被老伯召至陶然閣,總算是打破了這一成不變的節奏。
“武當?”薑逸塵聽言老伯要他去武當,清澈的眼神眨眼間泛出了亮芒,盡管在島上過得安逸,兩耳難聞窗外事,但對於這早已聞名遐邇的名門大派,年輕的心自然心生向往。
昔年,武當、少林乃是江湖正道之首,武當的太極絕學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之能,更是名震天下,令得多少目中無人,自詡無匹的豪俠大士盡皆折腰。
“不錯,此行目的有三。”
“近來,朝廷明目張膽地四處搜刮江湖武學,令得江湖中人人心惶惶,想必這朝廷是想乘虛而入,有所動作,開始對江湖武林之士進行打壓,此番聽聞數名錦衣衛將前往武當,應是衝著武當的太極劍法而去。現今,武當的那幫老道士偏安一隅,畏畏縮縮,不理紅塵俗事便算了,這回被朝廷尋上了門,可莫要助紂為虐啊。你去探探錦衣衛此行的目的,還有武當那群老道士的口風,這是其一。”
“其二,和你的情況有關,道義盟之大卻難尋於你而今所需的內功,武當的虛塵真人與我私交甚篤,我已書信一封,你且帶去,看看他是否有辦法解決你的情況。”
“其三,為我個人私事,太極村的成寅與我有舊,翁鎮淮老先生與我更是忘年之交,許久未曾與他們相見,甚是想念,你代我去看看他們是否安好。”老伯說到。
“是。”聽到第二點時,薑逸塵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亮光,待得老伯言畢後也並未多待,領命後,便告退去做準備了。
老伯所言的內功之殤,確為薑逸塵而今最大的心病,薑逸塵幼時便是帶有癆病之身,十餘年來雖被隱娘調理的不錯,但體內的丹田卻是如無底洞般的漏勺存在,所凝聚於丹田中的內勁若不在一時之間用去,也無法長存,更別提隨時供之所用。如此這般,常見的內功心法乃至整個道義盟中可尋得的無上內功,於薑逸塵而言也同廢書一般,即使薑逸塵去修習,也是如泥牛入海,無法將內力沉澱,化而為己用。
內功的缺失是薑逸塵較之尋常江湖人士所欠缺的一塊,也是與尋常高手拉開差距的一塊。旁人修習內功,最基礎的功效便是強身健體,主動運轉內功可用以護持己身,自然在抗擊打能力上而言便要強上許多。若修習內功有成,丹田內氣海足夠深厚,便可用來延續氣力、充實精神,彌補體能上的不足等,可說內功修習的深層功效便是修補人之所缺。而若將內功修習達到臻於至善的境界,那便可從各方麵獲得提升,縱使飛花摘葉,皆可傷人,草木竹石,均可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