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出來麼?”更夫一邊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銅鑼和鑼錘,一邊說道,顯然,除了地上五具屍體和更夫自己外,還另有一人在場。
果然,在更夫出言後,一道白影輕步點地落在其身前。
“想來前天晚上,昨天晚上在暗中跟著我的,也是你吧。”更夫垂下了頭,似乎抬著頭直視前方對他而言是件極為不舒服的事。
而他看人隻需一眼,一眼他便已看透了眼前的白衣劍客,從衣著到相貌,再到性格,一目了然。
他知道,接下來還是得他繼續說話,不然這個白衣劍客依然不會吭聲。
“前天晚上,你跟著我走了一段時間,而後便消失了,後來又跟著我走到了天亮,看來,第一天晚上,你是在找人。”更夫回想著前兩日的情景道。
“昨天晚上,你便從頭至尾都一直跟著我了,看來,這第二天晚上,你似乎已經找到了要找的人。”更夫笑道,“而今天晚上,你已能確定,你要找的人便是我了。嘿嘿!也是辛苦了你這麼個年輕人了,接連三天晚上,都陪我一把老骨頭徹夜不眠地在這街頭遊蕩,還真得謝謝你哈,長夜漫漫,解我寂寥,有趣,有趣。”
“有什麼事,此時不問,更待何時?”笑聲止,更夫問。
“前輩已知悉我的來意。”白衣劍客開口道。
“噢?噢嗬嗬,你是說他們?我不過是運氣好,瞎猜罷了。”更夫隨意掃了地上幾眼,拿著鑼錘左右擺動道。
“前輩今晚刻意提到五次地煞門。”白衣劍客提醒道。
“嘿嘿,說了,這不過是猜的。我倒是好奇,誰讓你來找我的?”更夫依舊裝著傻,至少在白衣劍客看來是如此。
“包打聽。”白衣劍客並不隱瞞。
“這小子,他怎麼說的?”更夫問。
“要想知悉地煞門的所有情況,便到晉州城,要麼去找一隻會說人話的夜鶯,要麼便去找一個不在更點上敲更的更夫,讓他帶你去找那隻夜鶯。”白衣劍客複述了一遍包打聽說與他聽的話,他已好久沒說過這麼長的一番話,說起來竟有些吃力。
白衣劍客自然便是從姑蘇城千裏迢迢趕來的薑逸塵。
“這麼說來,你並未尋到那隻會說人話的夜鶯了?”更夫明知故問。
薑逸塵搖了搖頭。
“那你說說我怎麼不在更點上敲更了。”更夫還是選擇先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從戌時開始,其他更夫是這麼打更的,戌時一更,亥時二更,子時三更,醜時四更,寅時五更,準時準刻,即便有偏差,也不過片刻功夫,而前輩,卻是在戌時四刻敲響了第一更,亥時四刻敲第二更,子時四刻敲第三更,醜時四刻敲第四更,寅時四刻敲第五更,也便是說前輩雖與其他更夫敲更的時分同為一個時辰,但卻比正常的更點晚了半個時辰。”畢竟有求於人,而且薑逸塵早已看出這更夫絕非常人,因而,不敢有絲毫怠慢,耐著性子解釋道。
“若是在同一區域內或許難有人察覺異樣,若是在晉州城內多跑幾處,多聽聽不同區域不同更夫的敲更時間,便可發現這之中的端倪。”薑逸塵補充道。
“嗬嗬,也便隻有內功渾厚、輕功卓絕如你這般的年輕人才能輕易瞧出這破綻來。”更夫笑答,似乎對年輕人的回答頗為滿意。
“你是為這地煞門而來,要我帶你去找那隻夜鶯?”更夫問。
“是。”薑逸塵答。
“既是如此,眼下你還有個麻煩要先解決下。”更夫淡然道。
薑逸塵聽言後不明所以,隻是出於自然的反應,回頭往身後看去。
隻見遠端的燈籠下靜立著一道黑影。
薑逸塵看得並不真切,回過頭來,想問更夫那是何人或說是何麻煩時,卻發現更夫已不見影蹤。
猛然間,薑逸塵隻聽得背後風聲簌簌,隨而脊背發涼,已可察覺危險期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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