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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儒已是花甲之齡,也可謂閱人無數,但在善於偽裝的人麵前,終究是略輸一籌。
許是在上神樓時,薑逸塵那毫無掩飾而又極為自然的感傷,讓唐儒心懷歉意,對薑逸塵放鬆了警惕,更產生了種莫名的信任感,因而,在要送聽瀾公子回家時便也邀其同行,一來在夜間三人同行多少也能壯壯膽,二來能順帶介紹二人互相認識,也算是履行了先前的承諾。
薑逸塵自不會拒絕這等美差,能與聽瀾公子接近,還能與聽瀾公子相識,借用神樓中人的話來說,那真是莫大的榮幸。
而曆經聽瀾小築今晚的演出後,薑逸塵也能大致確定包打聽所說的夜鶯究竟是誰,隻是還有些關鍵需要等明日白天的到來才能確定,如今能多探探情況,可真是稱了其心意。
為防言多必失,薑逸塵一路上也不敢與聽瀾公子言說過多,而這在唐儒看來卻是其在聽瀾公子麵前羞於表達,遂也不以為意。
用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薑逸塵和唐儒終是把聽瀾公子給安然地送回了家,不過令薑逸塵意外的是,聽瀾公子的住所竟是在城西,與那荒宅空街不過一街之隔。
“聽瀾先生喜歡僻靜之處,這兒能為先生擋去不少麻煩。”二人目送聽瀾公子進屋後,唐儒一回頭便瞧見青年那皺起的眉頭,便出口解釋道。
薑逸塵旋即想起白日間風雅頌三公子說到過他們的長輩不允他們靠近聽瀾公子的住所,一笑豁然,開口道:“不知唐老住在何處,可要在下送送您?”
唐儒一愣,道:“老朽的住所離聽瀾小築不遠,若是甄公子不順道,便不必麻煩了。”
薑逸塵在夜來客棧下榻,離這兒不過片刻的腳程,此去聽瀾小築怎會順路,不過,他可不會說出實情,笑道:“唐老不辭辛勞一路將聽瀾公子護送回來,可謂愛幼,在下若是不尊老,豈不是不合禮儀?”
“在下還有些問題想與唐老請教,邊走邊說吧。”為免唐儒感到尷尬,薑逸塵特地補充道。
聽言如此,唐儒也不再推辭,一老一少在黑夜中遠去。
“甄公子想問之事想必應和先生有關吧?”
“什麼事都瞞不過唐老啊。”
“嗬嗬,不然,到底還是先生太過有魅力,因而,見過之人總會對她產生好奇心。”
“相比晉州城其他地域的繁華,在下有些奇怪為何這晉州城西會如此荒涼?”
“這……老朽不知甄公子想打聽什麼,但有些話題在晉州城內卻是禁忌,恕老朽無法解答。”
“哦,既是如此,唐老也無需為難,您能答的答,不能答的便作罷。那在下可否冒昧問一問,這聽瀾公子在晉州待了多久了?唐老又與聽瀾公子結識多久了?”
“甄公子不必如此旁敲側擊,你要問之事本非什麼隱秘,老朽告訴你也無妨。”
“洗耳恭聽。”
“先生祖籍秦地,受戰亂之禍,流離失所,隨病重的父親在九年前來到了晉州,還未落戶安居,先生的父親便已病逝,因同為學者,老朽便幫忙照看其遺姝。曆經生離死別後,先生漸漸褪去了少女該有的青澀,變得獨立,自強,許是從小便在書香之氣下耳濡目染,在那時先生便展現出了驚豔卓絕的才華,不出一年便已聲名鵲起,而後晉州官府有意在城中設立一勾欄瓦舍以複興地域的民俗文化,聽瀾小築似為先生量身打造般應運而生,而先生也便因此名動晉州內外。”
“聽瀾公子果真是天上來人。”薑逸塵感歎著,似是想到了什麼,出言問道,“對了,從那時起聽瀾公子便像現在這般,白日間在學堂教書,夜間隔三差五在小築裏說書麼?”
“先生是一盡職負責之人,學堂授業之事每年三百六十五日缺席寥寥,至於夜間說書,不過是業餘雅興,為眾人娛樂罷了,並不一定五天便演出一場,畢竟有些故事還是需要構思些時日的。”唐儒答。
“也便是聽瀾公子有時需要個十天半月或是更長的時間來準備故事了?”薑逸塵問。
“不錯。”唐儒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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