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廖善推開房門後,院落裏已是吵嚷得不可開交,雞飛狗跳,貓鼠亂竄。
睡眼惺忪、驚疑未定的廖善先是被撲騰而起的雞給啄了一口,跌坐於地。
這雞似是在責怪主人的看家不利,而小老鼠卻是發現了救星,趕忙飛竄入廖善的衣袍中。
未待廖善回過神來,大黃狗、白貓緊隨而至,直接將他撲倒於地,一隻用利牙撕扯,一隻用鋭爪抓撓,硬生生將他的衣袍給咬破了洞,抓出了痕。
一隻老鼠在自己身體上竄來竄去,一貓一狗把自己按在地上抓老鼠,這可把廖善嚇得不輕,他慌了神,呼吸不能。
貓狗不懼生,而廖善又與之非親非故,他胡亂的掙紮非但沒將貓狗給推開,倒讓它們在自己身上添了不少彩頭。
終於,小老鼠見無處可藏,瞅準了時機,從廖善胸前破損的衣洞口飛了出來。
怎奈白貓眼疾手快,雙爪立馬抓了過去,一下便逮中了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
大黃狗慢了半拍,可卻也成功咬住了貓爪中的鼠頭,小老鼠的血當即滴灑了出來。
大黃狗的頭、白貓的身子還有廖善的麵門旋即遭殃。
趁著大黃狗被血濺射到的閉眼刹那,白貓以牙代爪,伸過頭去緊緊咬住小老鼠的身子,想把食物奪回來。
怎知大黃狗一點也不放鬆,隨著白貓這有力的拉扯,可憐的小老鼠就此身首異處。
白貓怒瞪了大黃狗一番,難耐腹中饑餓,拿走大份,便溜開了。
大黃狗自是不甘示弱,回瞪了白貓一眼,見白貓並不睬它便徑直離開,便也氣衝衝地丟下了嘴裏的鼠頭,回到了牆角邊,卻怎麼也攀不上牆了。
沒了貓狗的折騰,院落中的雞自也安分了不少。
而被鼠血濺射一臉的廖善此刻怔怔躺在地上,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漸漸找回了呼吸。
然,隻覺胸悶氣短,不得不坐起身來得以順暢吐納。
忽而胸中氣血翻滾,眼前泛紅,心下暗道,“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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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黃狗摸索了一會兒,總算是尋著了回家的門路,從施善堂店鋪正門已拿開三道門板的空檔一晃而過,鑽入隔壁的米鋪。
很快,施善堂的門口又走出一人,正是施善堂老板廖善。
街上的行人對廖善並不陌生,見他出現多是以笑致意,怎知今日的廖善瞧起來卻有些古怪,雙眼通紅,麵目猙獰。
在眾人疑惑間,廖善已搖擺著身子,張開大嘴,朝街上一女子撲去。
女子避之不及,直接被撲倒在地,並無衣物遮蓋的脖頸處先是傳來一陣劇痛,痛得她都無力呼喊,隨而便察覺到吮吸的動靜,這廖大夫在吸她的血!
她的視線漸漸模糊,她能聽到她的丈夫在咆哮,“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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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客齋一布置典雅的房中,有一男子自斟自酌,正在品茗。
男子左半身穿著質地皮軟的黑金甲胄,而右半身則赤裸無物。
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很白,慘白勝雪,毫無血色,反倒是他那半眯的雙眼中可瞥見些許猩紅。
許是受所練的功法影響,他的發色異於常人,大半是灰的,額前和耳後卻是銀白色的。
若要在夏日間要尋到一方冰塊,除了海拔較高的山峰或是常年低溫的凍原上,想必僅剩這個男子了,他便是一塊冰,靜而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