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無生麵上雖仍無表情,目中卻帶著一種漠視蒼生的傲氣,自言自語道:“不錯的年輕人,但總若以為世間無人能製你的話,可是大錯特錯,我既已說你沒有活路,又何必費力立個休門抵擋,莫非是想耗盡自己的氣力,免得多受煎熬?”
僅是一念,易無生便不再把心思放在薑逸塵身上,轉眼間已現身貨車上,翻找連心草。
不出多時,易無生便已心滿意足地提著個木箱回到了道上,一邊往北邊行去,一邊碎碎念道。
“老鄂啊,若你真的不在人世,也可安息了。你的仇我幫你報了,作為回報,我便多取了些藥草,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至於剩下的貨物,我會盡快通知你們天煞十二門的人來取。走也~”
當月夜下的最後一個人影消失後,晉綏大道上又恢複了靜寂。
死一般的靜寂。
篤篤篤!
這道聲響似是專程來與這靜寂做對的,若有人能仔細聽來,便可輕易辨知這是馬匹臨近的腳步聲……
*********
子時,城西,聽瀾公子木屋。
忽有輕微異響,不見木門開啟,客廳中卻是多了兩人,一個醒著的,一個昏睡著的。
醒著的人把昏睡著的人輕輕放在了木椅間。
便在此時,臥房中也閃出了一道人影來,隱約可見是身著睡袍的聽瀾公子。
顯然已辨出來者何人,聽瀾公子也未點燈,隻是輕輕挪步近前。
“小憐沒醒吧?”來人緊張道,聲音略顯老邁。
聽瀾公子答:“動作還算輕。”
二人輕聲細語,生怕打攪到熟睡的顧憐。
老者道:“傷得不輕,你先看看,回頭再說。”
……
半晌後,二人走出了木屋之外。
“你出城了?”
“剛好走在北城門口附近,忽聽一馬匹在城外長啼不息。”
“馬?”
“一匹好馬。”
“外域好馬不少。”
“確實是外域的馬,汗血寶馬的近親,月下赤兔。”
“可當真是匹罕見的好馬。”
“這匹好馬不但血統好,而且還會救主。”
“這小子運氣可真不差,還有好馬救命。”
“可不是,否則,以他那狀況恐怕得流幹了血,成個瘦死鬼了。”
“這小子的命一半是自己爭取回來的。”
“公子是說他身上的七處血洞?”
“你沒發現那七處血洞的要緊之處麼?”
“正好是致命要穴!”
“是了,這小子在關鍵當口稍稍挪移了這七處要穴,不然,曆經這一路顛簸,即便將他救起,今後也是個五髒六腑俱損的半廢之人,要耗費多少藥材、多長時間才能恢複如初,也難有定數。”
“公子覺得,會是何人下此重手?”
“能製造這般血洞的暗器並不多。”
“透骨釘?”
“而且是數十門透骨釘齊發,這小子沒有分毫躲開的機會。”
“江湖上能同時射出數十道暗器的人本也不多,而這暗器又剛好是透骨釘的更是有限。”
“看來你心中也有答案了。”
“畢鄂是去北地運天材地寶的,自然也會幫他人代運,而這他人之中,恰恰有這麼一位暗器高手與之交情不淺,他手中的折扇整好可以裝下七七四十九門透骨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