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二章 鬼洞設宴(2 / 2)

那石台上,擺上了一條長桌,坐在其上的也並非那長發男子。

而是一個身著暗金華服,兩鬢華發叢生,年逾五旬本該逐步走向頹喪的年紀,卻看來容光煥發的男子。

此男子有三奇。

一是奇醜無比。

若說人老後臉上不免生出褶皺,而此人卻像是未老先衰,恐怕在其青春年少之際,整個臉便已皺巴巴的了,以至於隨著年齡的增長,那些褶皺似積聚而起土丘,在其臉上成山成嶺。

這樣的臉本是醜的,可當擁有他的人,對此並無任何遮掩之心時,這臉便是恐懼的代名詞,任何人見之都不免為之驚駭。

二是奇瘦無比。

男子可用骨瘦嶙峋來形容,而其身高體長,加之其喜著暗色衣裳,行動起來便如個飄蕩的黑巾,是鬼非人。

也幸而其極瘦,否則,他的眼鼻口恐怕都要被臉上肥大的“山丘”給影響了使用功能。

三是他的手和手指其長無比。

男子身高六尺有餘,而其臂展近乎七尺長,可謂驚世駭人。

而其最短的手指都有寸之長,五指齊張,既可為扇,亦可為耙,似乎生來便可作武器之用。

此人便是幽鬼。

他從來都是這麼獨享一桌。

畢竟,同席間,他的雙臂一張,就再難有容人的餘地了。

高台下,另有兩桌分擺兩側。

一桌上同是隻有夜殤一人,原來孟婆也是與他同桌的,隻是孟婆喜靜不喜鬧,來喝了三杯同幽鬼道賀後,便徑自離去了。

對於孟婆的行徑,幽鬼非但不生氣,反倒開心得很,畢竟他從未見過孟婆如此幹脆地一喝就是三杯,能如此給他麵子,已是極為不易。

幽鬼不隻是對孟婆滿意,他對今兒所有的人都滿意,盡管少有人向他敬酒,但他們沉醉筵席的快樂中,簡單,嘈雜,無憂,最是讓他為之暢快。

任何人把自己關在徒有四壁的石室內四五年光景,即便中間有三兩次間斷,當中的孤寂,苦澀,沒有親自體味過的人哪能懂?

源自孤獨的人最怕孤獨,無限的孤獨會令其抓狂,唯有在吵嚷中尋求安寧才能讓其回歸本真。

幽鬼本便是個獨來獨往之人,此刻的他便極為貪婪這一刻的安寧。

他希望能這樣的時間過得越慢越好,拖得越久越好,這樣,他便能慢慢恢複心傷。

以有更充足的勇氣,去對抗接下來一段時間內的孤獨。

幽鬼舉起了犀角觥。

在常人手中,宛若螺號的犀角觥,在其手中隻要兩隻手指便能拿穩。

犀角觥中早已盛滿了酒,是他為自己滿上的。

他沒有起身,隻是衝著下首稍稍點頭,便將觥中酒飲盡。

向他敬酒的是夜殤。

一個酒鬼,對你舉起酒杯,一句話不說,也不需說一句話,一飲而盡,便是展示了對你最大的尊重。

對於這樣的敬意,幽鬼自當以禮受之。

幽鬼剛把犀角觥斟滿。

左下首,有一五大三粗的人站起身來,回過身子,高舉酒杯,顯然也要敬他。

站著的人便是鎖爺,他正滿臉堆笑,要憋出一兩句喜慶的話時,卻見幽鬼皺了皺眉。

原來自己左手邊上不隻坐了枷爺、鎖爺二人,還有一個小夥子,被二人的龐大身軀擋去,鎖爺不站起來,還當真沒發現。

幽鬼的眉頭恰有兩道“山丘”經過,因而這一擰巴,便尤為明顯。

鎖爺瞧在眼裏,疑在心頭,正思索這大半年來和老鬼都沒見過麵,沒機會得罪吧?為何是這眉頭緊鎖的模樣?上一次他出來時,我哥倆欠他錢了?

隻聽幽鬼出聲道:“鎖爺、枷爺,你倆啥時候認了個小兄弟啊?也不介紹我認識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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