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遠離中州風雲爭端的他,早已褪下了臉上的麵具,忘記了如何掩飾自己的心緒。
戌時將盡,大廳中,仍坐有十來桌客人,既不去賭,也不去找姑娘,均是在輕聲細談,這並不尋常。
這些客人中,有五人成桌的,也有單獨一桌的,有早些天來的客人,而更多的是今日初來乍到的客人。
新來的客人或是奔波勞累過甚,並不想在晚膳後大動幹戈或可理解。
而早些時候來的客人好似屁股上長了釘子,不願離桌,很顯然是想留著聽故事的。
什麼故事會讓人這麼感興趣?
自然是今天在小鎮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故事。
故事得有人來說,由誰說最合適?
自然也是今天剛到小鎮上來的客人說最合適。
於是,總算有人起身,在一道道期待的目光中,大步走向一張桌子前。
此人衣著講究,白袍藍襯相間,好似行雲流水般,不施雕琢,渾然天成。
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可衣著有時也需人來襯托,男子雖已年過四旬,可那副皮囊卻散發著成熟而又不是少年陽剛之氣的魅力,讓人怎麼看怎麼舒服。
若論這大廳中,還有誰人能與之相較,也便隻有此桌的紫衣公子,還有遠在另一桌的黃衫青年了。
那紫衣公子自然便是那第一批客人的帶頭人,他也是個講究人,早已新換了衣裳,至於為何還是一襲紫衣,或許是巧合,或許是矮掌櫃刻意的安排,想來也唯有華貴的紫色才能媲美這位公子的翩翩君子之風。
至於那位黃衫青年,則是今日最後一批來到六合樓的,與他同行的還有兩人,此時也正坐在他的身側。
“不知在下可否請這位公子喝杯酒?”
人們這才發現這白袍男子右手提著一壺酒,左手端著一杯酒,滿滿的一杯,方才那十幾步路中,居然連一滴都未曾濺出來。
白袍男子帶著瀟灑的笑,說話聲仿佛附有音律,讓人聽著極為舒坦。
他的聲音雖不大,可在並不嘈雜的大廳人,每個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論是他的笑,還是他的話語聲,都難讓人回絕。
可紫衣公子身旁的粉衣少女卻是瞪圓了眼,警惕道:“我家公子不喝酒。”
白袍男子目光一掃,確實,這三人的桌上隻有茶,沒有酒。
白袍男子微微一笑,打了個響指,讓小二拿來壺六合樓中最好的茶。
斟滿四杯,推送到三人麵前,接著道:“那在下便以茶代酒,請三位喝杯茶。”
粉衣少女見白袍男子的雙眸從始至終都落在身側男子身上,不知其意,心生怒意,嗔道:“我們自己有錢,不需你請。”
桌上另一身著灰衣的男子,盯著自己麵前白袍男子剛剛推來的茶杯,有些出神。
也不知為何,他適才的目光便停留在茶杯上,三隻茶杯同時推向不同方向,同時在恰當位置停下,無一灑漏,他自問以他的功力,絕對做不到。
更令他吃驚的是,他好像聽到三隻茶杯與桌子摩擦時發出了不同聲響,而聲響串聯起來聽,竟好似“請、喝、茶”。
此時,紫衣男子也終於開了口:“不知雪清歡雪閣主請我們喝茶,是想聽什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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