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擔憂若蘭淋雨會著涼,便趕忙拿傘出來,想把若蘭也攙回馬車上。
可見那名為江城子的黑無常雙膝著地,自家夫人也半跪於地,翠兒不禁啞然,呆呆看著二人淚眼婆娑,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若蘭親昵地托起江城子的臉,翠兒便是再笨也看得出二人間有著一段難以忘卻的過往。
若不是擔心夫人身體,她可絕不會來打攪他們重溫舊情。
若蘭聞言終是收回了手,起身接傘。
未待若蘭說出謝字,翠兒便已遠遠跑開,隻留下幾乎被細雨吞沒的聲音,“翠兒去照看二少爺。”
若蘭感激地朝翠兒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回頭卻見薑逸塵也正回頭看著自己。
她微微一笑,便要蹲下,繼續陪他一段時間。
薑逸塵卻猛然起身,托住了她的手,接過了她的傘,不讓她下蹲。
她能感覺到他的手在發顫,而且很冰涼。
“你,已有身孕?”薑逸塵以很不確定的語氣,輕聲發問。
若蘭聽言身子不由一僵,她看出薑逸塵不知此事,不願再讓他傷心,便無意告知,沒成想到底還是被他發現了。
想來是剛才起身時,裘衣敞開刹那,讓他看到了微微隆起的腹部吧。
若蘭隻好如實答道:“嗯。”
薑逸塵道:“慕容二少爺,待你好嗎?”
冷不丁被這麼一問,若蘭有些發懵,道:“很好。”
薑逸塵忽地抓住了若蘭那有些發涼的手,他努力想為她提供溫暖,卻發現自己的手並不見得會更暖和。
若蘭身子微微一顫,她顯然對薑逸塵的突兀舉動有些吃驚。
或許每個女孩子心底裏,總有希望有個他,能在她受委屈時,直接而霸道地站出來保護她。
若蘭心裏一暖,但轉瞬間這份甜,便被厚重的苦澀取代。
畢竟他來得太遲了,她沒能等到他。
薑逸塵道:“他對不起你?”
他的語氣已有些僵硬,因為他已逐漸冷靜下來,逐漸變得清醒,逐漸發現了許多有悖於常之事。
四目相對。
他的雙眸中滿是自責與疼惜。
她的美目中隻餘嗟歎與苦澀。
薑逸塵柔聲道:“既然你選擇了忘記,那便不必再提。”
他已能猜知,這是件難以啟齒之事,他不願若蘭再去回想,再受傷害。
若蘭釋然一笑,這幾個月來,她說服了自己淡然地去麵對,而今隻是重提舊事,對她又有何難?
“小塵兒果真長大了不少,從前的你,可不敢和姐姐這樣對視呢。”
“從前的你,什麼事都寫在臉上,別人隨便一看就知道你這臭小子心裏在動啥歪腦子。”
“現在的你,什麼事都已瞞不過你的眼睛。”
“即便我不說,你也總會去查個一清二楚,否則心下難安。”
“姐姐又哪願看著小塵兒不開心呢?”
若蘭說著笑著,好像正在講述自己如何看著眼前這弟弟長大一般。
薑逸塵知道若蘭是要放鬆氣氛,便遂了其意,以笑回應。
若蘭見此,方才緩緩說道:“那件事已經過去了。”
“嗯。”薑逸塵明白若蘭是希望他不要找慕容康的麻煩。
若蘭道:“想必你也清楚這幾個月來,江湖上,明裏風平浪靜,暗中除卻為三月三百花之戰未雨綢繆外,也在不斷地相互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