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弟,承讓!”
封辰衝花太香抱了抱拳。
花太香灑然一笑,未再多言。
封辰緩緩放下雙手,左手拇指抹過右手背上那道細長的血漬。
興許隻有封辰自己清楚,方才那句“承讓”發自肺腑,並無任何自謙之意。
手背上那道傷痕不過一寸長短,細如發絲,不論從傷口大小、深淺,或是要害程度,與他身上那八百六十一道傷痕相比,都可謂微不足道。
可偏偏就是這麼微不足道的傷口,讓封辰感受到了死亡威脅。
花瓣輕柔,卻劃破了他粗糙的手背。
他並未感覺到疼痛,但花瓣已傷及皮肉。
倘若這花瓣劃過的不是手背而是脖頸,那麼……
封辰不再往下想,他開始慶幸花間醉與嘯月盟同屬九州結義盟,更慶幸花太香不喜爭強好勝。
封辰心下暗自安慰道:豔麗的薔薇隻在肥沃的土壤上生長,終無法在漫山遍野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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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場對決戰罷,四海已占去八強三個席位,而九州僅有嘯月盟從同盟兄弟幫派手下突出重圍。
出現如此一邊倒的局麵,對九州各幫而言麵上難免有些掛不住,可稍一細想,便已釋然。
這些年間的明槍暗箭、爾虞我詐,令九州各幫耗損嚴重,人才凋零,目前的結果實屬意料之內,情理之中。
況且,餘下三個九州幫派並非沒有可能在接下來的對決中,讓九州四海重歸平衡之勢。
隨著道義盟、武當、峨嵋、少林四方主持就位,擎天眾與散人居、聚義山莊與藏鋒閣、醉紅顏與搜魂殿、屠龍閣與紅塵客棧八個幫派亦開始為剩餘四個晉級席位展開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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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唉——”
葉淩風伸展了下筋骨,打了個哈欠。
“又不耐煩了?”與葉淩風的滿臉不耐煩,時而打盹不同,哭娘子倒是一直保持著不錯的興致,樂此不疲地觀看著舞劍坪上的對決,時不時便要拉著葉淩風叨嘮幾句。
葉淩風繼續打著哈欠,道:“你們不覺著少了些樂趣?”
薑逸塵搭腔道:“盡管相互間不算陌生,可剛開始總會先保守試探,場麵是要沉悶些。”
哭娘子擺了擺手道:“非也非也,咱們小葉子說的定不是這種樂趣,小薑你還是太年輕了。”
一聽此言,薑逸塵怔住,不知是該虛心向哭娘子請教,還是打個哈哈就此揭過。
正當薑逸塵麵露窘色之際,哭娘子身子已向他貼靠過來,玉指在他心頭上輕輕一戳,卻教他站不住腳,往後踉蹌數步。
薑逸塵下意識抱緊雙臂,怎料哭娘子形影不離,那團柔軟幾乎是貼在他手臂上,讓他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緊接著,他的腰便被哭娘子摟住,再沒法向後溜開。
無奈之下,他隻能深吸口氣,強自放下那些小兒女家的拘束,任哭娘子“宰割”了。
好歹邊上是三個人,而非三個木頭疙瘩,哭娘子應不會做出太過出格的事。
果然,哭娘子隻是挺著胸脯,昂著頭,看著高過半個頭的他,舉起那青蔥玉指點了下他的額頭,帶著說教的語氣道:“你們男人的樂趣不就那幾樣?”
薑逸塵撇開視線,呐呐道:“哪……哪幾樣?”
哭娘子掩嘴笑道:“還能哪幾樣?吃、喝、嫖、賭。”
“吃呢,這兒沒有海味山珍,隻有花花草草,能吃的便隻有我了。在這行歡作樂,想來也是件樂事,不過小葉子、小夜夜和老鬼都在,讓他們光看不吃,肯定餓得慌,要讓他們一起來吃,可能這比武大會沒完,我連骨頭都不剩了。”
薑逸塵木立當地,他縱是再聽不懂哭娘子話中之意,也能感受到手臂上騷動的柔情蜜意。
他麵上還是白白嫩嫩,可紅霞已燒至耳根。
哭娘子繼續道:“至於喝酒嘛,且不說咱出門都沒帶酒的習慣,就算帶了酒,也不敢讓你現在喝。”
“嫖的話,也許姐姐老了些,不合你的口味,但花間醉那幾個姑娘,你現在也是看得見,摸不著。”
“剩下的,也就隻有賭了。”
薑逸塵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道:“賭什麼?”
葉淩風似也挺樂得瞧見哭娘子調戲年輕人,直到此時,方才說道:“賭一賭這四場誰勝誰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