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局稍顯滑稽的收場,讓群雄一時不知當作何評述。
幽冥教一幹人等雖看不清細節之處,可在瞧見尉遲長空遭群鼠上身的窘境後,亦能猜知大概。
葉淩風不由感慨道:“能逼迫善始使出這麼多花樣來,這尉遲長空恐怕還是第一個。”
“過往也不會有第二個尉遲長空會找善始的麻煩,故而在最後關頭,善始也不屑於用匕首傷其性命。”哭娘子頓了頓又道,“想必那些機巧的殺傷力在此之後當大有改進。”
“在此之後?”葉淩風眼神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至少目前看來,那身黃袍也僅是件黃袍了。”
“切莫小看那口鎏金箱子。”夜殤忽而開口,語氣中帶著告誡之意。
葉淩風好奇道:“噢?難不成那箱子裏邊裝的玩意兒比他那黃袍藏的玩意兒還多還厲害?”
夜殤嘴角勾起了耐人尋味的弧度,道:“要不你去試試?”
葉淩風灑然一笑,道:“隻要裏邊裝的不是第二個善始,便不足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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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如洗,花開正盛,迎春、牡丹、玉蘭、薔薇、梅、蘭、桃、菊、曼陀羅………
這些本不會在同個地方開放,更不會在同一時候開放的花,此時此刻正散發出成熟而迷人的芳香。
這在百花嶼上本不算稀奇,而在這些花中,有種花花色豔麗,卻沒有香味,但你若多瞧上幾眼,或許也會為之迷醉。
據說此花自毒竺國傳入中州,最早的時候,它們生長在毒竺國尼羅河畔肥沃的土壤中,花開絢爛華美,有白、粉、紅、紫多種顏色,極具觀賞性,且可作藥用,價值不菲。
此花名為罌粟花,不但能俘獲人的眼睛,亦能麻醉人的肉體和靈魂。
有的女人豈非正如此花,在其高貴優雅的軀體中,流淌著比罌粟花汁更毒的血。
諸神殿五行神之土神鐸名澤自視甚高,向來不對女流之輩出手。
此番同罌粟對決,實屬無奈,遂收起兵刃,僅以赤手空拳相對。
既有土神之稱,鐸名澤自是在土係功法上造詣頗深,土係功法雖多是重守輕攻,但《搬山卸嶺功》屬上乘功法,內中除卻內功修習之道外,亦不乏拳腳之術,是以縱然手無寸鐵,其仍有同罌粟一爭高下的資本。
或因有此倚仗,鐸名澤有恃無恐,竟無相攻之意,放任罌粟出招。
對手百般謙讓,罌粟卻毫不客氣,屈指握緊雕花刺,一連套的刺、穿、挑、推、鉸,招招快猛狠辣,攪動起滿地殘花敗絮,也激得鐸名澤的衣袂獵獵飛舞!
鐸名澤腳步頻頻倒錯,身形東倒西斜,不斷閃避,就是不願出手還擊。
罌粟見強攻行之無效,當即改變戰術,降低了出招頻率,卻提高了出招速度和精度。
這一改變立竿見影,麵對險峻毒辣的攻勢,鐸名澤再無法一味閃避。
隻見鐸名澤雙掌擊出,似要空手套白狼,奪下刺來的雕花雙刺。
誰知掌至中途,其雙肘竟突然縮了回去,和雕花雙刺保持著寸許距離,淩空劃弧。
罌粟隻覺手上突然脫力,失了對雕花刺的掌控,就在這舊力落空,新力未生的刹那,一股憑空生出的力量已引導著其左右手中的雕花刺分別往另一隻手的臂彎處刺回!
罌粟是何等見識,哪能不知這異變根由,她反應已足夠迅疾,收勢已足夠及時,可雙手臂彎處還是多出了一點紅暈。
《搬山卸嶺功》中的移花接木之法!
鐸名澤見此,那溫潤如玉的臉上歉然一笑,告了聲“得罪”。
罌粟並未搭話,張手撒放開雕花雙刺,運用手腕的拌勁和手指的撥動使之貼掌轉動,再度攻向鐸名澤。
鐸名澤則再次以移花接木之法反轉攻勢。
但這回,罌粟顯然早做防範,未再傷及自身。
移花接木讓罌粟的攻勢總在最後關頭被扭轉為鐸名澤的有力還擊,但罌粟卻似著了魔般,屢敗屢戰,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迫使鐸名澤做出還擊。
——不,不對。
薑逸塵似有所覺。
——罌粟是個極其理智之人,絕不會因被鐸名澤小覷而行賭氣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