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四章 吾名梁蒙(2 / 3)

僅此片刻,九個隨從竟已灰頭土臉,聽得公子所言,也顧不得一身狼狽,著急忙慌地去尋那被驚散開的馬,準備上路。

黃衫公子趁這閑隙看向刀客,笑問道:“不知尊駕高姓大名?”

刀客微微抬首瞥了不遠處馬背上之人一眼,雖說對方用語恭敬有加,可仍是一副高高在上之姿,一瞥之後,刀客便挪開視線,無意作答。

似早已料見刀客反應,黃衫公子又問了句:“敢問尊駕往何處去?”

刀客聞言,不由遙遙北望,可仍不言不語。

黃衫公子見此非但全無惱意,那俊俏的麵龐上更是笑意盈盈,他捕捉到了方才從刀客眼中一閃而過的迷惘。

一個漫無目的的閑散之人,不足為慮。

離去前,黃衫公子又朝刀客看了最後一眼,隻是這回其雙瞳裏再無明確焦點,故而順延到了旁側,刀客右手邊的那張桌椅上。

那兒還有一人頭戴帷帽安坐其間,毫不為這場衝突所擾。

黃衫公子蹙了蹙眉,額間一道深邃的劍痕扭曲變形,他記得剛剛來時那桌應坐有兩人才是……

一行人風風火火而來,風風火火而走。

徒留一地糊塗賬。

當地百姓不是沒見過江湖間的廝殺打鬥,誰都不想被殃及。

是以,打從一開始發現苗頭不對,不管是路人還是其他早點攤的商販顧客,便已躲得遠遠的。

眼下衝突落幕,煙塵散盡,大家才聚攏回來,該幹嘛幹嘛。

而那對早點攤的夫妻倆見得一地狼藉,雖痛心疾首,卻也不敢表現出任何憤懣不平之態,暗自認栽俯身收拾起來。

刀客見狀兀自搖頭歎息,剛才若非他收了手,另施手段,這對夫妻的掙錢行當全得玩完,但他囊中並不闊綽,又自認沒啥掙錢手段,實在幫不了夫妻倆更多了。

一旁的薑逸塵渾似活在另一方天地中優哉遊哉,喝盡了最後一口豆漿,輕輕打了個嗝。

還好剛剛將碗口護得緊,沒進灰。

至於顧燁,則在適才黃衣公子和刀客對招一瞬便閃身離去了。

收拾了好半會兒,早點攤的夫妻倆忽而發覺場中那刀客和戴著帷帽不知避險的怪人間氣氛不對,相視一眼,悄悄往旁側挪去。

便聽得刀客說道:“那人還不如你。”

這話自然不會是同夫妻倆說的。

薑逸塵沒有搭話,隻是搖了搖頭,帷帽跟著晃了晃。

他認出了黃衫公子身份,藏鋒閣俞樂。

不談劍術,隻論修為深淺,他還難以望其項背。

而且俞樂是自傲了些,卻非魯莽之輩,出手拿捏著很好的分寸。

七成力,若刀客接不住,殺了便殺了,若刀客接住了,便就此打住,不再橫生枝節。

然,相較而言,薑逸塵更為在意的,是那些隨行之人對俞樂的稱呼。

“公子”,莫非俞樂不是以藏鋒閣舵主身份來的?

未待薑逸塵深入細想,聽得刀客吼了一嗓子道:“特奶奶的!真不過癮!”

薑逸塵如夢方醒,登時心下便是一顫!

霎時隻覺身子被牢牢摁在條凳上,一道刀芒向自己劈來!

這回可不是殺氣,而是貨真價實的氣勁,盡管刀未出鞘,以二人距離之近,足可殺人!

薑逸塵一手攬過置於桌上的行囊,再發散內力將桌子朝刀罡來向踢去,擋去一部分勁力。

身形卻借力,隨著坐下條凳向後急退。

最後一張木桌也未能逃過意外暴斃的命,四散而開!

薑逸塵木劍橫亙身前,體內天意訣鼓動,內息遊走百骸。

剛剛薑逸塵便在琢磨如何在盡可能短的時間裏溝通天地之力,在刀客將那九名隨從一拍而散後,他似有所悟,當下決定以天意訣一試。

可惜內息隻在體內飛快流竄,於溝通天地之力而言效果並不顯著。

好在隻對付這道突如其來的刀罡,薑逸塵另有他法。

劍未出鞘,卻也有一道劍罡橫掃而出。

一分力不多,一分力不少,與刀客劈來的刀罡不相上下。

幾乎就在下一瞬,薑逸塵所驅動的天地之力才“姍姍來遲”被轉化為數道劍氣。

寥寥數道劍氣虛無縹緲,本上不得台麵,偏偏抵消了劍罡刀罡相交產生的餘波,讓這方肅殺天地重歸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