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故事的真實性便有保障了?”汐微語剛問出口,旋即恍然,“你娘說與你聽的這故事便是劍仙本尊自己講出來的!”
薑逸塵點頭一笑道:“嗯。據說那日正逢老伯也去了西山島,一眾人把酒言歡時,從師父嘴裏一段段核證的。此中還有另一細節,才教我在昨夜成功借來師父之名,同那黃青玄討了個人情。”
汐微語白了眼道:“還賣關子呢?”
薑逸塵道:“娘說過師父在抽牌前後,有句話同黃青玄強調了三遍。”
昨夜發生之事自還在腦海中尤為清晰,汐微語很快回想起薑逸塵那句重複了三遍的話,效而仿道:“他賭定黃青玄定會向醉霄樓奉上那些銀兩?”
“孺子可教也。聽娘說師父講故事時對此有個特別的說法,重要之事一定要強調三遍。”
“嘻嘻,還真有點意思。如此說來,昨夜黃青玄露出那副幽怨神色,非是因為遭你戲弄而氣惱,而是心疼一壇美酒被你這不懂酒之人白白糟蹋了!”
薑逸塵找不到任何反駁理由,訕訕道:“或是如此吧。”
所幸汐微語並未抓著他的難堪不放,接著道:“還當真是無巧不成書呢,賭徒來設賭局,你又剛好知道破局之法……”
薑逸塵插言道:“如果我說這不是巧合呢?”
“不是巧合?”見薑逸塵不似開玩笑,汐微語怔住。
“昨夜我也以為所發生種種皆是巧合,畢竟顧燁、俞樂逮到你們行蹤是巧合,我同你們相遇是巧合,黃青玄的出現亦是巧合。”
“巧合多了便不再是巧合?”
“這些巧合本非巧合,而是本可能發生之事,真正的巧合是這些本有可能發生之事湊巧在同一時段內接連發生。”
汐微語扶額道:“我怎麼聽得有些迷糊……”
“有時候難得糊塗呀。”薑逸塵剛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作派,便感受到汐微語射來的銳利目光,立馬老實道,“起初我隻是不解為何賭徒和狂夫會共同現身,在追月到來後,一些疑問迎刃而解,隨著這一場大醉,醒來後便都想通了。”
汐微語絲毫不顧薑逸塵能否瞧見,隻是斜睨著他,眼中寫滿了好幾行“你快說你快說”,此外再不做言語。
薑逸塵咂著嘴,總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滋味,感覺到投射在麵龐上的目光越發凶厲,隻得乖乖道出自己所悟所得。
“如若你們未曾改變計劃,當於今日出發,出現的攔路虎絕不止寥寥三方,那般混亂的局麵下,除卻殺出條血路外還有何破局之策?”
“如果那時候,賭徒和狂夫再出現會是何情形?”
“除非合各方之力,否則沒有哪方,或是在僅聯合三四方的情況下敢與此二人正麵相抗。”
“各方目的不盡相同,一旦己方出現人員傷損,保不齊他方心生歹念暗下黑手。”
“而各方又絕無可能站在統一戰線。”
“唯一能做的便是接受黃青玄提出來的賭局。”
“終究是事關生死之事,短時間內想必無人站出來一賭。”
汐微語拍手驚詫道:“也隻有勝券在握的你敢來賭上這一場!”
隨而又目露疑色道:“所以,安排賭徒和狂夫出現的那個有趣之人是老伯?”
“不一定是老伯。”
便是薑逸塵自己的語氣都帶著不少遲疑。
出得陰陽穀後,他在最短時間內同老伯取得聯係。
在這之前,又有誰人能在十日之前便斷言他會現身此地來破賭徒之局?
據他所知,老伯近段時日也確實未離開過江寧郡。
他所能推敲出的唯一結論便是,請賭徒狂夫入局之策十日之前確已存在,隻是因他的介入,原先計劃在執行過程中作出了調整,一如昨夜追月的及時到來。
相較老伯而言,倒是洛飄零的可能性大些。
不過,在薑逸塵看來,能當那有趣之人者,未嚐沒有其他人選。
兩道身影在腦海中浮現,一個是白衣儒服的公子佳人,一個是隱藏於黑袍和麵具下的古怪之人,似乎有那麼一瞬,兩道身影隱隱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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