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紛紛往旁邊站了站,那綠卿卷著一團尾巴便掉在霖上。
東陰的人在花無憂的帶領下解開了他的窘境,這時一群妖便聽得台上那持雪亮軟劍的白衣劍修朗聲道,“比試中勝者便有話語權是不假,你的手段也是一種難得的獲勝方法。隻是你利用的是我師兄的軟和溫善,你覺得無愧自己的心,我卻看不下去。今日便是我溫渙擊敗了你,要是你心有不服,盡管再來一戰。”
他完便矯健輕盈地縱身躍下了石台,走向葉星憐等人。
有些脾性火爆的妖類聞言牙口齜裂,鼻間噴出火熱的氣息來,便要擼了袖子追過去。神色黯然的綠卿伸出一隻修長瘦弱的手去攔在幾人身前。他一雙螢綠色的眼眸落在那些青雲宗的白衣劍修身上,接著輕輕勾起嘴巴虛弱地笑了笑,“罷了,是我技不如人。如何百般的心機手段還是抵不過實力二字,若再巴巴地追上去豈不是叫那些人修看咱們東陰妖族的笑話。”
“哼,瞧你這狼狽的可憐樣。”少年頭頂那兩隻毛絨絨的耳朵抖了抖,他環著雙臂帶著一眾妖類沿著修士自行破開的道緩緩走了出去。花無憂邊走邊將聲音提高了些,接著,“要是有人敢笑話我東陰一族,我花無憂定將他抽了皮剝了筋。這龐山試劍又不隻有這一回,下次再來打他們個落花流水便是。”
麵色灰敗的綠卿一手扶著胳膊上方才被溫渙以瓜子殼劃出的傷口,他聽到這話不禁一愣。螢綠如翡翠般的眸子落在身前那高傲且不可一世的少年身上,東陰的斑豹一族,血統高貴,向來是不把他們這些卑賤的妖精放在眼中的。
如今出這樣的話來,雖仍有譏誚之意,但不可忽視其中的維護和些許寬慰。
綠卿嘴角微微上揚而後又快速地隱沒了去,他垂著睫毛,輕輕地答了一句,“是,下次定不叫無憂殿下失望。”
第一場比試乃是為了力求一個“快”字,因此便是從頭比到尾。而第二場比試則又有些不同,過了甲四這一場中間還有個稍作休息的時段。
其他修士或是呼朋喝友地邀著兩三人一同下山去尋些樂子,也有之後參比的弟子並不隨意走動,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開始閉目修煉。沈雲謁引著青雲劍宗的一眾弟子沿著長廊往後走,去了摘星大殿的偏殿歇息片刻。
男子一隻修長的手摁在偏殿的鎏金大門上,掌心湧出一股綿和的精純靈力來,接著輕輕一推,那兩扇門齊齊而開。
殿中一片沉綽的昏暗,沈雲謁廣袖一揮帶著陣清風而起,那牆上嵌著的根根長明燭便燃了起來。眾人這才看清這偏殿裏的情形,正中擺著一隻比鼎還要大上一些的青石色的香爐,爐邊圍著是九龍拱珠的銅雕。
四周擺著的有榻、茶案,沈雲謁緩步上前其他人停在了原處。
葉星憐隻見他一根纖長手指點在自己眉心,一滴帶著萬般山木清香的銀色山髓便落在了男子的指尖。少女當下便認出了那東西便是先前在自己劍鞘陣法之中所用之物,接著她瞧沈雲謁將自己的手指點在那顆青銅珠上。
一霎那銅珠便輕輕轉動了起來,連帶旁邊的九條盤龍也緩緩地旋了幾旋。接著那香爐中逸出一陣青煙來,散在殿中,聞去是股淺淡的檀木香氣。隻是比尋常的檀香又多了些不一樣,聞起來叫人靈台清明心胸通坦。
沈雲謁見這爐子終於燃起來,嘴角微微一挑露出個笑來,他走了回去站在眾人身前道,“這香有安神之效,更能蘊養心神。此處僻靜是修行的佳處,褚師兄和毛師妹待會兒都有比試,不如趁此好好地修煉片刻,等上了石台總要多幾分把握的。”
被他提及的那兩人,一人是鎮慈峰弟子,另外的那女子和溫渙同出一門,乃執法長老鳴劍君座下弟子。
褚、毛二人聞言便點零,青衫男子又將視線投向其他人,雖都是一掃而過卻在葉星憐身上多停留了幾瞬。他身姿挺括儻蕩舒朗,一手垂落在身側,一手擱置在胸前,那隻白鸞鳥的頭顱正好湊在他手指指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