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秘境的那一刻身後便傳來了大門轟然合上的聲音,與此同時耳邊是兩聲交錯的龍嘯聲,葉星憐隻覺得靈台宛如被尖刺齊齊紮下,腦中有片刻的空白。
她腳下發力,身形晃了片刻之後才終於站定。
少女抬步走入身前的濃霧之中,她估算著時間走了莫約一刻鍾之後霧的盡頭隱隱透出星點紅色的光芒來。葉星憐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越靠近那紅光霧氣就越發地稀薄,到了最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河流橫亙在漆黑的原野上。
河上飄著大大形狀不一的紅色河燈,而河的那邊站著一人。
他身姿挺拔但看上去整個人卻有些削瘦,麵上戴著張紅色麵具,除了滿滿當當的紅色別無其他的圖案。
露在那紅色麵具外的一雙眼睛十分深邃。
葉星憐乍然看去竟覺得有些熟悉。
她再看時,那人已經垂下了眼瞼,從喉嚨中發出喑啞的聲音來,“客人心些,這河可不好過。”
河麵上隻有斷斷續續鋪著的幾塊青石,暗色的河流平靜無波,紅色的河燈將整片河麵映成幽幽的血色。
少女聽見那麵具人所的話手指尖凝聚了一絲靈力重重地擊在那第一塊青石上,等確定並無異樣之後,葉星憐才探出腳去踩在那青石上。
她按照這樣的方法走到河中時,突然無端起了陣風。少女伸出一隻手上擋住雙眼,等那風過之後她放下手再朝四周看去,果然發現前後那些青石皆已不見,獨獨隻剩下了她腳下這塊,留在長河的中央。
葉星憐驀地望向那戴著紅麵具的人,兩條鴉羽般的秀欣長眉向內一折,“不知,閣下這是何意。”
“客人,我方才便過了,這河可不好過。”從猩紅的麵具後傳來沉悶而低啞的聲音,他輕輕一揮衣袖河麵上便起了一陣風,那大大的紅色河燈俶爾便將葉星憐圍了起來,少女一雙波光粼粼的眼裏映襯著幽幽的紅光。
那戴紅色麵具的人雙手輕輕攏進袖中,“客人若想過河,便先在這些河燈中挑一盞吧。”
那些河燈皆是紅色,形狀不一。
有栩栩如生的蓮花模樣,有黑背紅色錦鯉也有玉雪可愛的紅色兔子燈,飄蕩在暗色的長河之鄭
白衣少女聞言環視一圈,並無自己特別中意的河燈。她眼角餘光掠過一處,接著便停在了方才所見的那盞紅色兔子燈上。葉星憐眉心蹙起,如果她剛剛沒看錯的話這隻兔子好像對她眨了眨眼,少女伸出手去指向那盞燈,“這盞便好。”
下一瞬那紅色兔子燈便從河麵上悠悠飄起,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黑色的燈杆懸著那燈體,直直落入葉星憐的手裏。
那戴紅麵具的人見狀鼻腔裏似乎發出一聲細長的帶著笑意的氣聲來,隻是它細長而轉瞬即逝,少女接著便見他微微躬下身子朝自己福身一拜,“客人,請。”
姿態磊落與她所熟知的某人身形太過相似,以至於葉星憐怔愣了片刻才“唔”地答了一聲朝前看去。
悠悠河麵上又變回了原先的模樣,少女一手持燈踏著多出來的幾塊青石穩穩當當地走到了暗河的那頭。隻是她再抬眼去看,發現不知何時那麵具人身後又起了一片白茫茫的濃霧,葉星憐在他麵前腳步一滯接著便緩緩走進了那片霧鄭
這次霧的前方並無細碎的紅色光芒,葉星憐走了不到片刻鼻尖便聞到一股冷而腥的鐵鏽味,濕潤的氣息中夾雜著翻湧的青草香氣。少女終於走到了濃霧的盡頭,她抬起頭朝前看去,眼瞳驟然放大,而手裏的燈杆微微一滑那盞兔子燈落在地麵接著便化作一隻皮毛鮮紅的活生生的兔子,撒著腿朝前跑去。
麵前是一座看不見峰頂的高山,蒼翠峭拔,嫋嫋雲霧從旁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