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聽月下巴上襲來一股精純的靈力,她被迫緩緩抬起頭來,對上那懸崖邊男子的視線。
那人麵如澄玉,連唇色也是淺淡的,隻是長眉如鴉羽,鼻若懸膽,組合在一處便是一幅絕筆的畫卷。
女子才知曉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人稱得上,人端似玉,這四個字。
喻競舟打量了片刻便鬆了力道,葉聽月的下巴上沒了靈力整個頭顱便又垂了下去。她耳畔傳來那灰衣男子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可惜,隻是一階凡夫俗子而已。”
他話音剛落,葉聽月抬頭便看見他手中的黑衣人化作粉齏,隨著懸崖底下卷上來的獵獵寒風吹散在這地之間。
“若是無怨無仇,左幽這廝是絕不會耗費心力去幫你去對付葉星憐的。”喻競舟輕輕拍了拍手,踱著步子走到黃衣女子身前,雙指把住她的下巴,“來,告訴我,他是如何從自己那徒兒手中留下一命,又是如何將你換了幅軀殼。”
“我若聽得高興,興許還能留下你的性命。”
葉星憐屈腿坐在窗沿上,手中捏著一瓣紫色的舒展蓮瓣,她才回翠潭便接到了妙眼菩提的來信。
結果正如她先前猜測的那般。
妙眼菩提悄悄地打探到,震羅寺的兵甲萬卷竟然在不久之前被攘走。隻是為了不引起寺中弟子的惶恐,震羅寺的大主持才將這消息隱瞞了下去。
葉星憐才皺起眉頭,便接著聽到那蓮瓣中接著傳出妙眼菩提的聲音,“不知你們二人自何處而來又經曆了些什麼,隻是看模樣似乎對青雲劍宗近些時日來發生的事一無所知。青雲十八劍君中的那位春穀老人,便在不久前被人所害,已經隕落。”
少女驀然一愣,將那鮮妍的蓮瓣一下在手中捏碎,紫色的汁液沾染上她的指尖。
春穀師伯,一介臨近出竅期的修士,竟然隕落了。在她與沈雲謁落入殘芥的這段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妙眼菩提覺得眉心一痛,嘴角一翹,“瞧這反應,竟然真的是什麼都不知曉的模樣。春穀身死道消的消息已經傳遍了疏雲等三洲,有生界內的修士估摸著也知曉得差不多了,所以這二人又是去了哪裏一趟。”
紫衣道姑將拂塵往臂彎中一帶,翻身從屋中躍出,踏著月色朝遠處飛去。
此次動用識魂瞳,竟然發現了些十分有趣的事,無關葉星憐,而是坐在她身旁,形影不離的青衫男子。
這位青衣臨仙的之驕子體內居然有兩種魂魄。
有生界的這潭水,可真是越來越渾了。
雖春穀師伯的修士近些年來停滯不前,可憑他修為又怎會輕易地被人害了,除非,除非那人在他意料之外。
譬如親近之人。
葉星憐不知曉自己已經猜得差不離,她從乾坤袋中摸出一塊細布來,又將腰間的燭照劍緩緩拔了出來。她仔細地擦拭著手中的黑色長劍,看著劍身上的泠泠冷光,又想起有生界與太盱境的那一道愈發狹窄的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