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興昌領著人,來到官府的時候,蒲鬆錦已經得到消息,穿著官服,坐在了高堂之上了。
二奶奶一直罵罵咧咧,所以一路過來,沿路吸引了一大批閑散的看客。
蒲鬆錦看到五花大綁的幾個人,神色有些不悅,立即命人鬆綁:“程興昌,擅自捆綁良民,你可知罪。”
程興昌斂起怒焰,隻是冷哼了一聲,麵對蒲鬆錦,他絲毫沒有怯意。
他從不將蒲鬆錦放在眼裏,他們程家在石安縣也算是百年世家,根深葉茂,蒲鬆錦才來石安縣三年,根基尚淺。
辛二爺一家,特別是腦子靈活的張氏,見程興昌和蒲鬆錦之間,暗潮洶湧,一下就明白了,縣令和程興昌不是一夥兒的。
“大老爺,縣令大老爺,求您一定要主持公道啊!”張氏跪在公堂正中央,對著高台之上的蒲鬆錦,不停地磕頭碰腦。
“哼……”程興昌冷笑道,此刻他已經平靜下來,他占理,所以他的聲音四平八穩,“他自然是要主持公道的,不過我看你等會還是得求饒,畢竟你們這種黑心農戶,坑蒙賣家超過一百兩,按照律法,是要下獄的!”
程興昌得篤定,二爺爺心裏的慌亂愈發明顯,他總覺得,他們這一次,是肯定栽坑裏了。
“大老爺,我們的醬料,可都是自己家辛辛苦苦做的,賣了那麼多,就他味美軒出了問題,這不是栽贓陷害是什麼?!”張氏一字一句,字字用心,句句在理。
站在門外的看客,聽到張氏的話,有些也附和地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其他人沒有這個問題?”程興昌反問,“嗬嗬……真是婦人之見,可笑……”
“好了!都安靜些!”蒲鬆錦“啪”地一聲拍打著驚堂木,聲音充滿威嚴和震懾力。
直到周圍一片沉寂,他才轉過頭,俯在師爺彭軍的耳畔嘀咕了幾句。彭軍頷首,匆匆地往外走去。
辛二爺一家人大半輩子都待在鄉野裏,哪裏見過這陣仗,瞬間都緊閉嘴巴,不敢話,連張氏也被剛才那驚堂木的一聲悶響,嚇得一哆嗦,跪在地上,不開口了。
程興昌無視蒲鬆錦,直接找了個椅子,坐下了,譚敬甚至還給他沏了一杯熱茶。
他坦然自若、優哉遊哉的模樣,和跪了一地的辛二爺家的人對比起來,就更顯得成竹在胸了。
彭軍一來一回,隻過了半個時辰,回來的時候,他帶回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張氏隻一眼,就認出了這兩個人,是偷偷從她手裏,買了醬料的下人。
她身子一哆嗦,趕緊垂下頭,此時此刻她才有些慌了,如果被二奶奶知道了她背地裏,倒賣醬料,存私房錢,那不得要了她的命!?
“大人,這兩個人,聲稱也在辛家買了醬料。”彭軍恭敬地對著蒲鬆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