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辛老四愧疚難耐,停下腳步,轉過身,直直地望著女兒,“爹……哎……爹是真的不忍心……那畢竟是爹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
“唉……要不是鄉裏鄉親幫襯著,你奶奶和爹,早就活不下去了……”辛老四著著,聲音有些哽咽。
以前窮苦的時候,旁饒一點點施舍,就會讓辛老四記掛一輩子。雖然也是在冷言冷語中生存,但是畢竟他們最後還是好好活了下來,所以那些閑言碎語有什麼好計較的呢?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麵子什麼的,那都是富人才會計較的東西。
辛老四不善言辭,所以憋了一肚子的話,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如何讓琪明白。
琪怎麼會不了解辛老四的想法,她隻是氣不過,那些所謂的“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辛老四,他隻念著以前的好,就一再容忍,一再委曲求全。
“爹,我都明白,”琪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她不想爹因為她的態度而鬱鬱寡歡,“但是我們已經搬出來了,以後他們的事情,我們能不插手了嗎?”
“那、那燒麥……”辛老四想到吳大壯的蟹鼇,狠不下心。
“當時我讓娘把做法教給他們,就沒想過要守著秘方,”琪鬆口,“他們如果想用這法子賺錢就賺吧……”
但是賺不到錢的時候,別又來找我們麻煩就好……後半句話,琪沒有明。
見琪鬆口,辛老四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周身壓抑的氣息都發生了翻覆地的變化。
琪哪裏看不出來辛老四的變化,但是她隻能裝作看不懂一般,繼續往馬車的方向走:“爹,裏正的蟹鼇可是螃蟹?”
兩人來到馬車,琪陪著辛老四坐在馬車外,就想和辛老四聊聊螃蟹的事情。
奈何辛老四心裏著急,也忘記了外麵寒風凜凜,駕著車就“噠噠噠”往回趕。
耳側寒風凜冽,琪隻聽到辛老四悶聲悶氣地“嗯”了一句,就閉上了嘴巴。
辛老四駕車速度很快,琪也不敢隨意亂動,來到黑風山腳下的時候,她隻覺得臉和手都冷冰冰的不是自己的了。
辛老四惦記著回家,把琪的衣領往上攏了攏,又把馬車拴在叢林中,匆匆往回趕,他現在想到魏氏因為擔心自己,把燒麥的事情瞞在肚子裏,他腦子裏就隻想著趕緊見到魏氏,和她好好話。
此刻的辛老四就是一個寵妻狂魔,眼睛裏哪裏還看得到琪半分影子。
琪瞧著辛老四那副火急火燎的模樣,心底那抹淺淺的埋怨瞬間消失不見蹤跡,見到父母如此恩愛,她哪裏還有火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和缺點,至少她的爹不是個媽寶男,不是個重男輕女的男人,她已經十分滿足了。
辛老四和琪離開之後,魏氏閑不住,把家裏裏裏外外又打掃了一次,房間裏的蘑菇她也收拾幹淨了,按照辛老四的,把成熟的都用刀割了下來,留下了根部。
“阿芳,了讓你在家好好休息,你怎麼不聽話。”辛老四見到魏氏正在擦著桌子,著急地趕緊上前,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帕子,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