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柱子為什麼要這麼做!柱子就是要報複辛琪,也要報複辛二爺一家!所以才答應了陌生饒提議,毒死定安鄉裏所有的蟹鼇!
到時候把下毒之事栽贓給辛琪,又讓定安鄉的人失去了賺錢的機會,一石二鳥。
“你是知道的,對吧?”彭軍蹲下身子,和躺在地上的張氏平視,他看出她眼裏的失神,知道她心裏肯定有想法。
“那辛鐵貴你知道嗎?”彭軍對著張氏微微咧嘴,眼眸一晃,落在了辛鐵貴身上。
辛鐵貴的頭,重重地靠在地上,腦子空白一片。就算他再木訥,他也聽明白了,這件事,就是他兒子柱子做的。他們家攤上大事了!
如果真的定罪,那他和張氏是不是也要受到牽連?!他們又要蹲大牢,這一次還不知道要被判多久,會不會直接處死?!
辛鐵貴的臉上毫無血色,健碩的身子,此刻卻如秋風裏的麻雀,瑟瑟發抖。
他該怎麼辦,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一切,但是他不知道,會有人相信嗎?!
他不想坐牢,他不想死!
但是柱子是他的兒子,他該怎麼辦?!
上一次有辛二娘在,辛鐵貴有他娘的指使,他倒是有所依靠,現在他隻覺得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他的頭上,他毫無頭緒,已經被逼到了死胡同裏。
“既然你們都不,那我就把柱子的話,如實轉達給你們。”彭軍抿嘴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了辛鐵貴夫婦的態度。
“柱子,有人給他一大筆錢,買通他,讓他下毒,隻要毒死所有的蟹鼇,他就可以帶他娘去城裏看病,還可以誣陷琪,汙蔑藏香閣,又可以讓辛二爺一家不得安生,為張氏報仇。”彭軍緩緩起身,一邊著,眼神卻直直地盯著程興昌,看得他心裏發毛。
“你、你看著我幹甚?!”程興昌見到亦步亦穩走向自己的彭軍,身子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大步,故意抬高音量,聲音裏卻毫無底氣可言。
“柱子,給他錢的人,姓程。”彭軍的眸子平靜地落在程興昌的臉上,不鹹不淡地開口道。
他的話一出,門外的看客中,瞬間爆發出劇烈的討論聲。
石安縣裏,姓程的,也隻有程興昌這一戶了!所欲彭軍的話,無外乎就是在明白著,這一切是程興昌在背後搗鬼。
程興昌臉色一變,一雙眼睛想直愣愣地瞪著彭軍,但是因為心虛,他的眼神有些飄忽,不敢和彭軍直視:“師爺,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你無憑無據,連賊人都沒有帶上來,就在這汙蔑在下!”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音,毫無底氣。
周圍的人沒有注意到程興昌的窘迫,但是高台之上的蒲鬆錦,直視著他的彭軍,以及琪,都清楚地看到,程興昌肥碩的身子,因為急促的呼吸微微發顫。
對於這種結果,琪並不意外。能夠有如此大手筆收買柱子下毒,又能背著藏香閣大量收購蟹鼇的人,除了程家,琪想不到還有誰。
“程老爺,”蒲鬆錦冷眉一狠,不急不緩地開口,“你不要著急,柱子自然會帶上來的。”
“來人,去把柱子帶上來。”蒲鬆錦對著站在四周的捕快道。
張氏一聽,心裏慌亂不已,看樣子,柱子是真的被抓住了。明明她就有囑咐過柱子,一定要走得遠遠地,不要被查到。按照日子算,這麼多,離開石安縣的時間足以。張氏想不明白,為什麼柱子會躲在定安鄉後麵的大山上。
不到片刻,被五花大綁的柱子,就被押了進來,捕快重重一推,柱子“咚”地一聲,跪在了張氏旁邊。
“娘!”柱子瞧著蜷縮在地上的張氏,著急地嘶吼。
“咳咳……柱……咳咳咳……”張氏瞧見兒子,咳嗽得險些斷氣,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她使勁仰起頭,努力地在柱子的臉上查看著,看到柱子臉上沒有傷口,身體也還健碩有力,她才稍微緩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