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的祖宅就在忠義縣縣城裏,所以憑著魏氏的記憶,雷五很快地駕車馬車,來到了魏府。
隻不過,馬車剛停,辛老四一家還沒來得及下車,雷五就在簾子外,輕聲道:“辛大叔,魏大娘,這個地址好像有些問題。”
“什麼意思?”魏氏從簾子裏探出頭,望向記憶深處的院子。
她的眼神落在大門外門梁上的那塊招牌的時候,瞳孔放大,驚聲叫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
辛老四不明所以,趕緊跳下馬車,這才注意到,這個宅子的牌子上掛著的根本不是魏府,已經換了一個門匾了。
魏氏臉色慘白,不知道父母到底發生了什麼,琪隻得扶著她,讓她先別著急。
辛老四大步跑上丹墀,重重地拍著朱紅色的大門。
過了許久,大門才從裏麵被打開了。裏麵的廝看到一身農夫打扮的辛老四,一臉不耐煩,打著哈欠,有些嫌棄地道:“敲什麼敲,主人家都出門了,今家裏沒有人,要見主人,明請早!”
完,廝就往後退了一步,準備把大門關上。
辛老四眼疾手快,趕緊死死地扣住了大門。
“誒!我你這個人……”廝氣惱。
“這位哥,”辛老四隻得賠著笑臉,打聽道,“我們是來探親的,很多年沒有來了,這裏以前明明是魏府啊,怎麼現在改成了墨府了?”
聽到不是墨府的客人,嗇態度越發囂張跋扈,冷笑道:“滾滾滾,墨府是你們這種人能來的?什麼魏府不魏府的,幾年前就已經是墨府了。”
辛老四還沒回過神,廝就一把把大門給關上了。
琪扶著魏氏剛剛走到台階上,就聽到嗇答複。
魏氏身子一搖晃,差點跌落在地。
“娘,”琪趕緊抱住魏氏的腰身,急切地安撫道,“娘,姥爺和姥姥可能隻是搬家了,你別著急,讓爹去周圍打聽打聽。”
魏氏心裏慌亂,隻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倚靠在琪的肩上,默默地點點頭。
辛老四和雷六分頭行動,也就半個時辰,就打聽清楚了。
原來姥爺和姥姥為了給兩個舅舅娶妻,在魏氏出嫁沒幾年,就把房子給賣了,搬到了鄉下姥姥的老宅裏去了。
魏氏從在魏府長大,根本不知道還有一個老宅,多方打聽之後,總算是在黑之前,趕到了坐落在忠義縣最西邊的老宅門外。
這個老宅已經有些年久失修,周圍的路也是坑坑窪窪的。一路走來,魏氏的眼眶是紅了又紅,努力地忍住,掉淚才沒有落下來。
這個村在忠義縣比較偏遠的地方,所以沒有幾戶人家,雷五駕著馬車經過,村裏的人都走出門,想看看是哪家人來了客人。
村子的最深處,背靠著一座大山的屋子,就是姥姥的老宅了。
在琪和辛老四的攙扶下,魏氏緩緩地下了車,腳還沒有站穩,就想往屋子裏跑。
“阿芳回來了!”門內,坐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家,見到魏氏下車,緩緩開口喊了一聲。
遠遠瞧著,這個老人長得並不和善,嘴角下墜,眼角也有些耷拉著,看著總覺得帶著些喪氣。
琪猜測,這個人應該就是她的姥姥了。
果然,魏氏哽咽地喊道:“娘,我回來了。”
“德仁!阿芳回來了,”姥姥並沒有起身,隻是扭過頭,對著廚房裏吼了一聲,“快點出來。”
此時的魏氏已經有了孕態,所以姥姥代氏一眼就注意到她懷了裕
辛老四和琪,一左一右攙扶著魏氏,緩緩地往屋裏走。
直到三人來到了大門口,代氏才從矮板凳上站了起來,伸出手,想要拉拉魏氏的手。
魏氏鬆開琪和辛老四的手,一把握住了代氏的手,淚眼婆娑:“娘,你們這麼多年,受苦了。”
她的話一完,眼淚就滑落出來。
代氏的手幹枯毫無彈性,指甲許久沒有剪,長長的指甲裏全是黑泥。她使勁拽握著魏氏的手,不太願意鬆開。
“丫頭回來了。”一個歡快卻帶著滄桑的老年男饒聲音,在屋子裏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