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遭緝賢士逃陳縣混跡鄉吏自懸賞
回前詞《破陣子》
惶急逃離家門,隱身潛藏行蹤。埋名換姓借友助,搖身變作鄉吏充,倒也顯輕鬆。
早先順風順水,後來卻遭胳擰。道是多有不平路,人好抖擻威風,板痛恨意生。
話張良受老縣令推薦,到張耳處習學兵道策謀,正是張耳夢寐以求的願望,所以見麵談論考察後,即認定此人便是恩公所囑盼之人,便欣然答應。又同愛徒兄弟陳餘見麵,因誌向愛好相致,均想反抗暴秦酷政,待機複國報仇,三人一拍即合,便在一起深研信陵君,所贈兵書戰策。張耳結合自曾聽過的講解,也對其中晦澀難懂之處,做了些釋解答疑,主要是三人共學研討,時日曆久,自是有很多收獲。為便於今後閱讀,還創造性地將其精要寫於羊皮之上,更便於攜帶隱藏或閱讀,使每人都很高興。正當張良想離開,遊走磨礪自己時,卻突然接到秦朝官衙,要追捕六國誌士消息,其中便有張耳陳餘名字在冊,三人豈能坐以待斃,隻好連夜亡命外逃,先脫離險地再做打算。
且張耳陳餘連夜出奔,向東趕出了幾十裏地後,來到個隱蔽樹林裏,看是已較為安全,便勒住馬停下來,兩人商議到底奔投何方為好。隻見陳餘道:“我們既然已逃出家來,就必須去尋個安穩的落腳之地,方為穩妥之計。我看不如咱倆奔向北方去,到原先趙地中山國的苦陘地方,那裏有我許多朋友,定然會熱情幫忙。還有我老嶽丈家頗有資財,本是那裏的富戶之家,就不怕吃住無著,花項也無需發愁,還能隱匿舒適些,恩君看是如何?”完看向身邊馬上的張耳。隻見張耳略一凝神思索後,便道:“你的想法不失為一擇,但我料那秦朝官衙並不愚笨,找不到咱倆時,定會想到咱們的親戚之處,便會派幹員前去追捕,或是發文書通報那當地官衙搜捕,必然會發現咱們的蹤跡,那時我倆在彼卻不知,人家在暗處謀算,哪還能夠跑掉?豈不成了自投羅網!這是我多年從政之思,深知其中玄機,不可不慮也!”的是滿懷疑慮。
陳餘一聽此話,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心還是此公想的深到,卻真是一條不可取的死路。於是忙道:“還是尊公慮的是!那咱該到哪去呢?”張耳便道:“此事我已仔細想過,這大梁周邊近處,你我熟人太多,稍不留意或一時疏忽,難免會被人識得認出,若遇那見利忘義人,或心術不正者,必然危矣!應躲得稍遠些為好。當找個忠誠可靠的過命兄弟,暗中既能關照保護,卻又不至賣友求榮,這樣謀劃才算穩妥。”陳餘聽後點頭道:“此設想甚好,尊公有這等友人否?”張耳便道:“在這南邊數百裏外的陳縣,有我一個過命兄弟,在信陵君府中幹事時,便跟隨吾身邊,曾相伴躲難遊曆四方,如今便在那縣衙內公幹。原擔任捕賊擒盜職責,近來又聽讓其兼管衙內事務,倒可投奔他去,到時再看實情而定,如何?”的很顯自信。
陳餘聽後便道:“那人既在縣衙擔職,我倆前去便是被其攥在手中,此人若起異誌,咱豈不又是自投羅網嗎?”張耳便笑道:“汝此擔心,不無道理!不過吾料其必不會有異誌。因此人也曾是信陵君門客,正為秦朝官府所忌!若告發我等,豈不也將自己暴露,無由臨危!再有,吾深知此人忠勇誠信,本為武藝出眾的壯士,且與我有同謀犯事的經曆,在吾做外黃縣令時,便為股肱臂膀兄弟,早已結為生死之交,必不會出賣好友,足可使人放心。”陳餘道:“即便他本人不會告發,若是那官衙知其與兄相契,順藤摸瓜,不就會找到咱倆了,那同到我嶽丈處有何分別?”張耳即道:“這卻不會,因為他到那陳縣衙門任職時,我便讓其改了姓名,並相囑不提與信陵君及我之事。就連他前兩年娶的夫人,也不明其從前經曆,是我特意叮囑過的,也是為防不測!所以到他那裏最為穩妥,隻是我倆也要隱姓埋名,才可萬無一失。”陳餘聽後,連聲道妙,佩服張耳遠慮深謀之能。
於是倆人決定趕到南麵陳縣,去見已改名為陳亮的申陽,當兩人快馬加鞭,風塵仆仆的到達陳縣時,已是傍晚時分,大街巷人漸稀少。張耳便與陳餘先找了個客店住下,然後派陳餘到縣衙去見申陽,料其或因衙內公事繁忙,恐還未回到家中,並約好到客店中會麵。當陳餘領命前去縣衙,正打問陳亮是否在衙內,恰巧這時見一位氣宇不凡的衙吏走出,那門吏便指著道,這位便是總管陳大人,有甚話便可同他,接著對那衙吏恭敬示意。陳餘忙上前施禮道:“這位可是陳總管,你的一位故人想見您,可否借一步話?”申陽聽後不禁一愣,他這時正要出衙回家去,也是衙中公事耽擱晚了,正如張耳所料,竟然巧遇於此。
申陽定睛看眼前之人,倒是年輕少壯,與己相仿,風度不俗,象是個謙然君子,聽口音卻為大梁附近人,再細看卻並不相識,不禁有些疑惑道:“是我故人要見,為何不親來衙門找我,莫非有何不妥嗎?”陳餘道:“您那故人因旅途勞累,現歇在客店中,見麵便知端得,請不必猶豫!”申陽不禁大驚道:“莫非是那恩公到了?”陳餘忙擺手道:“此地不便話,還是等見麵再談吧!”申陽便不再猶豫,於是隨陳餘緊步離開縣衙,同走到客店中來,店中之人自是認得這位高職衙官,趕忙上前恭敬迎待。申陽這時身著吏服,自是氣勢壓人,便擺手是去會個住店友人,不必伺候,等會招呼再應承吧!完,便同陳餘來到了張耳房間。
當申陽見到張耳時,便即跪拜施禮道:“不知恩公到來,未能遠接,自是失禮!”張耳忙扶起道:“快先起來坐下吧!此來甚為唐突,也是緊迫所致,如今是逃難在外,特來投奔兄弟,以躲避朝廷飛禍呀!”申陽不禁大驚道:“難道是那朝廷新發密令,要抓捕六國賢能之士入都,也掛累到了恩公嗎?可真是可惡至極!因這陳縣並無列名之人,我也是剛聽此事,正要去設法告知您呢!”的也是附耳低聲。張耳便道:“吾也是前幾日,有個在郡衙的友人看到密劄,上有我與這位兄弟的名字,便連夜趕到家中告知,這才緊忙逃出,也真是凶險呐!吾看那被抓之人,是押往國都看管,但秦皇無道,且嗜殺成性,不會有何仁慈之念,恐怕都難於活命啊!”完輕歎一聲。